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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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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沉默并沒有給楊如晤帶來任何情緒波動,他微阖雙眼,似是在悠閑養神,二十分鐘後,他睜開眼,掃向二人看一眼,站起身。

“如晤,”賀成棟嗓音粗粝,擡起沉重的眼皮去看楊如晤,“還是沒人能控制得了你嗎?”

楊如晤說:“沒有。”

賀成棟肩膀塌下來,又去抽出一支煙,緩緩靠在沙發背上,楊如晤垂眸思量,片刻,走過去,取下他手裡的煙。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你告訴過我,社會與生活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若是沒有半分本事,隻能在底層卑微地讨生活。”楊如晤摩挲的那根煙,語調平緩至極,“我聽得懂,所以我願意付出精力去學習如何玩轉生存法則。”

“我奮鬥了這麼多年,不自謙地說,我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活,我喜歡這種感覺,想與不想、要與不要,憑我一句話就可以如願以償。”

賀成棟沒去看他,也沒接話,反倒是一旁的賀此勤橫插一腳:“宣赢不是一件東西,也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要的!”

“瞧瞧,對你好了十多年。”楊如晤嗤笑道,“果然再親也不如親哥哥親,難為你前陣子總給我使絆子,但宣赢承你的情嗎?”

賀此勤霍地站起:“他承不承我的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可以帶走他!”

楊如晤轉而看向賀成棟,幾分玩笑:“叔父,我記得此勤來的時候我已經不混蛋了,看來您沒少在他面前說我壞話。”

這話不假,賀成棟确實沒少跟繼子提過有關于楊如晤的事情。

當年賀此勤初入家門,性格很溫吞,上學那陣兒因為被人欺負經常帶着傷回來,到家也不肯對家人講,有楊如晤這個惡劣的例子在前,賀成棟生怕賀此勤也是個蔫壞的,于是便會有意無意地與他聊起楊如晤。

說他如何難馴,如何嚣張,如何跟他打架,又是如何為非作歹,末了意有所指地說,此勤千萬别學歪了。

由于賀成棟所講述的‘反面教材’是趙林雁還未嫁來之時,賀此勤完全沒有接觸過,他來到賀家時楊如晤表面的脾性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他眼裡,楊如晤是個頂好頂可靠的兄長。

那時楊如晤在國外,雖然并非朝夕相處,但每周都會給家中來電,賀此勤非常喜歡跟他聊天,聽他沉穩的訓話,以及寵溺地誇贊,所以對于賀成棟的種種描述,他是不信的。

後來楊如晤學成歸來,拜入大佬門下,辦成了第一個案子後當事人送來一面錦旗,賀此勤聽聞後,楊如晤在他眼裡的形象再次拔高,俨然從好哥哥升級為了正義的使者。

他一直為有這樣的哥哥感到自豪,總覺得自己臉上也有了光,然而某一年的一次偶然事件,他開始質疑楊如晤在他心中的形象。

記得那是某年夏天的午後,他當時大三實習,跟着工作室前輩在外跑了大半天,結束後前輩心疼他,特放了他半天假,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實習的工作室與楊如晤所在的律所不遠,賀此勤閑來無事,買了幾杯冷飲,要去探望,走到律所附近,遠遠地看見有一群人在圍觀什麼,賀此勤走過去,隔着人群看到一位極其瘦小的男人跪在中央。

他身上挂着一塊快與他身高大小的木闆,塑料繩子緊緊地吊在男人黑紅的脖頸上,那木闆上用紅色的噴漆描了兩行大字,第一行:鼎才律所無良律師楊如晤,第二行:勾結權貴,殘害百姓。

譬如遊行示衆類行為,大多言辭誇張,賀此勤僅擔憂了一會兒,便穩好了心神,躲開人群去了樓上。

因他偶爾過來,在律所混了個臉熟,跟衆人打完招呼,徑直去往楊如晤辦公室,推門一看,楊如晤臨窗而站,雙手插兜,姿态睥睨地盯着樓下的那個瘦小男人。

賀此勤走過去,試探地問他:“哥,你在幹什麼?”

問完,他見楊如晤輕輕地笑了笑,說:“在看一個笑話。”

賀此勤忽然渾身不适,覺得這個男人太過冷血,放下冷飲匆匆離去。

之後幾天,賀此勤每天都會‘路過’一趟,那個男人在樓下跪了六天,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從那以後,賀此勤會故作不經意地觀察楊如晤,有時楊如晤要外出應酬,他若得空也要跟着去,在那每一次笑語寒暄,每一次推杯換盞的時刻,他淺淺地觸碰到了一個從未涉足的領域、以及非常奇特的思想裡。

後來他漸漸明白,這個世界有一種無法用簡單的黑白對錯來界定的東西,楊如晤混的水太深了,而他本人彷佛天生如此,不僅運籌帷幄,甚至如魚得水。

印象的反轉其實并沒有影響楊如晤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依然是業界炙手可熱的律師,也是一位可靠的家人,隻是在尊敬隻餘,賀此勤對他多了幾分敬畏。

簡而言之,賀此勤尊他敬他卻不苟同,所以當察覺楊如晤對宣赢有意時,他的下意識裡是阻攔,是不可以讓宣赢踏上楊如晤這條船。

“哥,不管爸跟我聊過什麼,我依然把你當哥,但是你想帶走宣赢,不可能,”賀此勤看了眼賀成棟,又說,“即便爸同意,我媽也不會同意的。”

楊如晤把手裡的煙放下:“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意,這是通知,不是征求。”

說罷他直接走向樓梯處,站定幾秒,又轉身:“叔父,若周五得空,我會按照以前的習慣,在那天帶宣赢回家。”

這很符合楊如晤一貫風格,說一不二,卻又顧全大局。賀成棟歎息,語氣無奈神情悲傷,久違地對楊如晤說了一句重話:“你想來就來吧,我們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

楊如晤感念恩德,又見賀成棟年紀漸長,于是誠懇地解釋:“叔父,這事兒我做的不對,但這是我的選擇,我希望您體諒,之後我會給叔母一個交代,這裡永遠是我的家。”

賀成棟忽然攥緊了拳頭,起身沉聲道:“你要還認這個家,就少去招惹宣赢!”

若是宣赢在場,一定會大吃一驚,在跟楊如晤背着全家人交往的時間裡,他經常陷入兩難與自責,但實際上他想象的責難并不存在,賀成棟與賀此勤更多的是維護與他,而非楊如晤。

尤其賀成棟,即便宣赢在家大大小小鬧了好幾場難堪,他也沒有橫加指責,反而多有體諒,因為有楊如晤這顆‘珠玉’在前,宣赢再鬧,也趕超不上年少時的楊如晤一半嚣張。

“如晤,别用你的沉默來給我們施壓。”賀此勤走到他面前,“離宣赢遠一點,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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