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來這兒，沒吃上好吃的就算了，還要幹活。想到之前幫在食肆裡日子。

他這次是下定主意，不再打白工，任憑姜歡說什麼，他都是搖頭。

姜歡看他這樣，想到他今天早上的話，話題一轉，對他道：“你不是說想吃大餐嗎，你明日幫我一日，後日我就做大餐給你。”

杜回舟想起之前的吃食，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過了一會，才稍稍轉頭，“真的是大餐？”

姜歡面無表情地點頭。

“是真的。”

杜回舟這才别别扭扭地答應了。

搞定了杜回舟，一早姜歡起床，先跑到濟和堂，買了些藥材。

一兩麻黃，半兩杏仁，半兩甘草，一兩五味子。

姜歡買的這些藥材後，匆忙地趕回食肆，将這些藥才，煎如水中，等到藥材的藥性全部熬出來，再用這些水熬粥。

這是姜歡曾經無意中得的一個方子，沒想到會用在這個地方。

熬粥的時間漫長，姜歡耐着性子，一直等到食肆開門營業，杜回舟來食肆幫忙，一鍋濃濃的藥粥便好了。

莊山聞到這味道，又想起昨日的事，心中了然。

阿筝不名所以，她捏着鼻子，湊到近處看着那粥。

“掌櫃的，這是什麼，怎麼那麼苦阿！”

姜歡：“四神粥，一種藥粥。”

阿筝疑惑：“藥粥，是食肆裡誰生病了？”

姜歡：“不是，我今天準備去看看林伯母，你在食肆裡好好的，你倆盯着杜回舟，别讓他偷懶。”

阿筝一聽後半句，瞬間提高聲量回應。

安排好後，姜歡就提這粥，駕着驢車去了永明坊。

林家門外，姜歡擡手敲了幾聲，過了一會，才傳來半夏的回應。

“是誰阿？”

姜歡高聲回道：“半夏，是我。”

剛走屋子的半夏，一聽見姜歡的聲音，就趕緊跑到門口，打開門。

驚訝道：“掌櫃的，你怎麼來了。”

姜歡舉起手裡的東西，“我煮了一鍋藥粥，給伯母送過來。”

“這藥粥的方子，我也問過齊大夫了，這四神粥，伯母喝了對身體好。”

半夏一想到娘親如今的身體，她瞬間臉色灰沉。

她接過藥粥，請姜歡進來。

“謝謝掌櫃的藥粥，還勞你親自送過來。”

姜歡：“伯母身體怎麼樣了？”

半夏搖搖頭，“不太好，如今連床都下不了了。”

這麼嚴重，姜歡心裡訝然。

半夏掀開厚重的簾子，讓姜歡進屋。

濃郁的苦澀地藥味，撲面而來，味道比姜歡煮的粥，還有苦上幾分。

姜歡屏住呼吸，緩了一會，才慢慢适應。

半夏見她這樣，心中猶豫，“掌櫃的要是覺得受不了，看一會就出去吧。”

姜歡搖搖頭，拒絕了她。

“我沒事。”說這，她就擡腳走了進去。

一進門，姜歡看到一張床，靠在屋子的最裡面，屋子昏暗，隐約地看到床上，微微鼓起一個人形。

床上的人像是聽見了聲音，掙紮着準備起身。

緊接着嘶啞的聲音響起。

“半夏，是誰來了？”

半夏趕緊跑到床前，将人扶起來。

“娘，是掌櫃的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藥粥過來。”

姜歡走上前，看着骨瘦如柴的人，幾日沒見，本能好好走路的人，現在就剩一張紙片，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姜歡看着心裡難受。

她走過去，蹲在林伯母面前，看着她。

“伯母，我是姜歡，就是不久前姜記食肆的那個掌櫃。”

林伯母嘶啞的聲音響起，像是生鏽的刀柄，互相摩擦。

“我知道，咳咳，你是哪個咳咳，前幾日來的那個咳咳咳......”

姜歡見她咳的厲害，忙說道：“伯母，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好好的養病，把身子養好了，半夏和林夫子才好。”

半夏拿過桌上水，喂到林夫人嘴邊。

“娘，你喝口水，歇一歇。”

等林夫人喝完水，半夏才慢慢地将人又放會床上。

之後，她就送了姜歡出門。

剛走到屋外，姜歡就讓她趕緊回去，病重之人，身邊是最離不得人的。

半夏點點頭，站在屋外，看着姜歡出了大門，她才又回到屋裡。

林家外面，姜歡牽着驢車，心情沉重，林伯母的樣子，讓她在想起了前世的醫院。

充斥着生與死的地方。

而人最不能管控的便是生死，哪怕是在醫療最發達的前世，如果得了重大疾病，手術過後，人雖然醒着，可隻能在床上度過餘生。

生不如死和真正的死亡相比，不知道哪一種更讓人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