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歡打定主意後,便帶着阿筝去找柳雙兒,将此事定下來。
柳雙兒見姜歡承下宴會,心裡止不住高興,但還是按下心情,将往年春日宴的吃食細節,一一說給她聽。
今年因為災情,春日宴推遲到如今。本來通判大人本不允今年辦宴。可是時長宅在家中的夫人小姐,一年中本就沒幾次出來遊玩機會。
在春日宴上,她們不僅可以出門遊玩踏青,還能結交一些閨中密友。劉夫人不願失去這樣的機會,便和通判大人商量,将今年的春日宴推遲。
這不,京城來的大人,不僅解決了赈災,還破了拐子案。如今宣州太平無事,百姓安樂,劉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籌備春日宴。
本來是照往年的宴會餐飲單子籌備,可劉夫人想換一個廚子做,嘗一嘗不一樣的味道。
可隻有像玉華台那樣的酒樓,才會有廚娘,而往年的春日宴,也都是由她們酒樓承辦,今年不同往年,換了人,這廚娘便成了個問題。
但今日姜歡應下來了,柳雙兒便準備明日帶她去見劉夫人,看看春日宴上的餐飲單子要怎麼改,要改多少。
兩人談論之間,窗外的影子也逐漸拉長,直至消失。姜歡擡頭看了一眼屋裡已亮起的燈燭,才發覺時間的流逝。
想到如今這麼晚了,食肆也不知是什麼情況,這件事也已說完,她便準備帶着阿筝告辭離開。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明,姜歡先将食肆今日所需的食材備好,放在靠牆的架上,待莊山醒來,再一遍叮囑他做菜的細節。
這幾天裡,莊山跟着姜歡打下手,食肆裡的菜,不說能做的跟姜歡味道一樣,但也有十分賣相,八分味道,這也是姜歡敢将後廚交給他的緣故。
待所有事情交代完畢,姜歡一個人去和柳雙兒彙合。
兩人在約定,在清溪上遊碰面,離食肆不遠,走一段路就到了。
走到上遊,姜歡見岸邊停着一輛青布馬車,駕車的人正是牙所之人,姜歡上前詢問,劉雙兒聽到聲音,掀開簾子見是姜歡,催促她趕緊上來,打馬駛向城南。
車上,柳雙兒驚訝看着姜歡穿着一身灰撲撲的衣裙,“你就穿這一身去見夫人。”
姜歡看了一眼衣服,見上面沒有油漬,上面還留着剛洗完的皂莢香,疑惑道:“這衣服怎麼了,很幹淨啊。”她看一眼柳雙兒的衣裙,“我整日呆在後廚做菜,穿寬袖群服不是礙事。”
柳雙兒無奈道:“今日是要見通判夫人,你穿成這樣,讓夫人怎麼看你。”
“做菜憑的是手藝,又不是外貌衣裙。”姜歡反駁她。
柳雙兒不聽她的話,讓車夫轉個彎,拐去她經常買衣服的一家店,拉姜歡進了門,見鋪子右邊挂着一套淡紫色的寬袖裙服,直接讓店裡的夥計将那件衣服拿下來,塞到姜歡手裡,推她進到裡面,催促她換上。
姜歡拿着衣服,摸索了一會,嘴裡止不住的歎氣,她從未穿過如此複雜的衣服。前世的她雖在手機上見過不少穿古風衣裙的,可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知該怎麼穿了。
柳雙兒見她磨蹭半天不出來,隻好進來逮人,可讓她想不到的是,原來是她不會穿。
“成日見你利落能幹的,誰知一件衣服就給你難住了。”
姜歡不與争辯。
等兩人弄好,已快到午時,緊趕慢趕地到了劉府大門。
朱紅色的大門前,豎着兩個青色石獅,石獅的毛發雕得栩栩如生,不怒自威,襯得朱紅色的大門越發高大,與旁面的立柱繪着的彩畫相稱。
車夫下來叫門,不一會,旁邊的角門出來一婦人,穿着靛青的束腰群,裙邊無任何繡紋,但衣服料子确是極好的。
婦人一見柳雙兒,就急忙的上前拜見。
“柳娘子終于來了,夫人如今就在後院等你們呢,趕緊進來吧。”
柳雙兒眼帶着歉意看着她,“秦媽媽久等了,等一會進去,定要給夫人賠罪。”
秦媽媽見她身旁跟着一位娘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笑着拉柳雙兒着的手進門,“柳娘子客氣了,快進去吧。”
姜歡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門,先是走過彎彎繞繞的回廊,穿過垂花門,來到一處院子,進了院子,便有丫鬟上前引路。
繞過院子中的正房,來到旁邊的一處花廳,花廳裡擺放雅緻,或高或矮放置着幾盆豔麗的花,廳前挂着兩個鳥籠,走進來,能清晰地聽見鳥的鳴叫。
叢花掩映間,隐約看見裡面坐着兩位夫人,穿着華貴,姿态慵懶,柳雙兒忙帶着姜歡上前行禮。
身着群青色衣裙的夫人,見她們兩個走來,笑的頭上的步搖晃動,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她扭頭對旁邊的夫人道:“你看看,這說什麼來着,說曹操曹操就到。”
柳雙兒先是問了句好,後起身笑着問:“兩位夫人莫不是在拿我打趣?”
旁邊身着橙衣的夫人淡笑道:“我們這是再猜,你會給我們帶過來怎樣一個人兒來呢,現在一看,相貌倒是不錯。”她看着姜歡,上下一番掃視,最終停到她手上。
“就是這手上手上功夫弱不弱。”
柳雙兒笑着回道:“薛夫人這是說什麼話,若不是有真功夫,妾身怎會帶過來見你們,這不是自砸招牌的事嗎?”
劉夫人在旁一想也對,擡起頭打量着姜歡。
“這次的春日宴,你準備如何做呢?”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聽着這話,姜歡便想起在前世看的,老總經常對自家員工說的話,這次的策劃,你打算怎麼做。
還好有過幾年電視劇的熏陶,姜歡低頭回道:“春日宴猶如百花宴,兒打算做一個百花宴,将百花入菜、入茶、入酒、入香。也讓各位小姐夫人們能嘗到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