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花妙翎叉在腰間的手飛快朝蛇影衛的下肢甩出三根銀針,江歸晚配合默契,同時從側後方進行偷襲。
蛇影衛立時反應過來。
他單手抱着孩子,幹脆利落地側手空翻,屈膝踢腳抵住江歸晚刺來的劍身,他輕飄飄的像是一根羽毛懸挂在鐵絲上,滑溜的借力使力,他腳尖借助劍身一蹬,腿部發力,帶着身體旋身空轉,躲過了那飛來的銀針。
“身手不錯!”花妙翎拍拍手誇贊道,“但是你還是輸了呀!”
蛇影衛的眼睛終于不再死寂,裡頭多了點兒疑惑。他剛準備凝神聽周圍的聲音,脖頸上就挨了一針。
從根兒上講,醫和毒是為一體,兩家對銀針都不會陌生。
蛇影衛是胥翁毒聖親手練出來的,沒少試過這東西。
光是銀針有什麼好怕的?紮的不好左不過一死。
但這跟銀針是花妙翎的,而花妙翎是蓮谷的人,這就足以讓蛇影衛膽寒從而本能靜止自己的身體。
他們恐懼的不是針,而是人。
江歸晚和花妙翎純屬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了一次大運。
本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江歸晚原是想先用花妙翎進行幹擾,分散走部分注意力,便于她找到合适的方位進行偷襲。偷襲要用的自然是她的偃月劍。
那根銀針是之前花妙翎送她玩的,她還沒來得及研究,隻是湊巧想到自己随身帶着這東西,就想試一試,給自己加點成算。
剛出生不到十天的孩子,最好還是兵不血刃,不搞大動作。
江歸晚拿劍壓制着人,喊花妙翎過來抱走孩子。
花妙翎笑嘻嘻道:“做人還是得善良點,不然就不會在我這兒吃這麼大虧了!聽話哦,千萬别動,要不然……你可得好好感受一番好滋味。”
江歸晚默然,一直等雲秋抱到孩子,才徹底松了心裡的弦。
花妙翎看着雲秋,認真道:“等我們跟那人走後,你馬上帶着孩子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不要再回花霖了。至于九娘,她受不了颠簸,你可能沒法帶走。”
雲秋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也看得清時局,她不再優柔寡斷,道了謝就匆匆抱着孩子離開。
一直等看不見人影,江歸晚才收了劍。
“帶我們去見你主人。”
蛇影衛還是不動。
花妙翎挑眉道:“姐姐,你不會真把人給紮壞了吧?”
江歸晚說:“我……随便紮的。不然,你去看看?”
花妙翎手撐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樣子,大眼睛提溜提溜轉,不緊不慢地說:“找穴紮針這事還是要刻苦學才能出師的。姐姐,你這一針的功力有點威猛啊!但是我這針上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你也沒紮在正位上,這人怎麼就不會動了呢?是被吓得吧?”
江歸晚:“……”
她聽前半句本來還真以為自己有些天賦,想着以後得了閑空,請花妙翎教一教,但聽到後面,又直接打消了念頭。
在花妙翎的笑聲中,蛇影衛的眼睫顫了顫,被逮了個正着。
花妙翎拍拍他的肩,說:“看來平時你沒少受巫晁折磨,不如棄暗投明吧?我們都很正常,很善良,不使用酷刑的!”
蛇影衛:“……去見主人。”
花妙翎:“……”
在路上,花妙翎還不死心的策反。
“你這樣算是完成任務了嗎?不會見到巫晁之後就立即沒命吧?哎呦喂,挺吓人的。要不然你也跑路吧?”
蛇影衛:“……”
花妙翎沒收到回複,也不灰心,繼續說:“你難道不覺得性命最重要嗎?還是你不怕巫晁?你是巫晁很重要很信任的手下嗎?那要是這樣,你可能就不會受多嚴重的懲罰。畢竟我這個頭号仇人被你帶來了,他多少也會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心放心哈。”
蛇影衛:“……”
眼見花妙翎又要繼續,江歸晚趕緊打岔道:“阿翎,如果等會兒打起來,你不必管我,先保住自己。”
花妙翎點點頭:“我知道分寸,等會兒見機行事,配合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