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她明明想要逃離,為什麼又被拉了回去?
心中郁氣翻湧,直逼眉心,手腕處隐隐傳來痛意,幾乎是一瞬間,她擡起了手。
“殿下,臣隻是……”話音未落,空氣中忽而響起清脆的聲響,晏周的臉微微一側,瞬間便浮現了一個巴掌印。
趙稚柔收回手,極力壓着起伏的胸口,心裡終于暢快不少,她一字一句道:“你碰我,我覺得很不舒服,我甯願摔在地上,也不要你出手相助。”
晏周有一瞬的錯愕,直到看清少女面上不掩的厭惡時,才徹底回過神來。
她已經不再需要他。
“對不起。”男人唇齒間彌漫着一股血腥味,他收回手,将佛珠藏于袖間,指尖微動,不由貪戀那抹似有似無的溫熱。
“别鬧得大家都難堪。”她頭也不回,扶着青凝的手,轉身欲要離開,原本發間紅梅,也随風而落在地上。
晏周看着少女的背影,眸中微暗,出聲道:“殿下,關于王瑛之事,臣已處理妥當,您抄的詩集,臣也以一一整理幹淨,那手钏的存有的麝香,臣并不知。那日是臣不知所謂,寒了殿下的心。”
如他所想,少女止步,定定望向他,如同前段時間,她站在角門等他歸家時的場景。
晏周心裡升起一抹期待和僥幸。
“我不在乎了。”趙稚柔此刻心如止水,生了幾分倦意,她不想繼續糾纏于這件事。
晏周指尖微頓,心裡好似被灌了灼熱的岩漿,痛的他握不住佛珠,他喉嚨發緊,“殿下,如何才能消氣?”
消氣?所以晏周這是在指責她不依不饒?
趙稚柔心寒如冰,想到他藏在觀音大士像後面的那副畫,冷笑道:“晏大人,我并不生氣,因為你如今不值得。”
少女聲音清脆,猶如黃莺嬌嬌,此時卻是宛若利刺,将昔日情誼,挑破在男人面前,露出苦澀和痛意。
她語氣過于冷漠,讓晏周不由恍神,等他斂了思緒後,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紅梅林中,徒留一陣風,掠過梅枝,最後落在他耳畔。
他回神,俯身拾起方才落在少女發間的花瓣,指尖輕撫,常年如古潭般寂靜的眸中,泛起無盡波瀾。
晏周出了宮,赤峰已駕着馬車等在門口,他眼尖看到自家主子右臉好似有個巴掌印,嘴比腦快道:“主子,您的臉沒事吧?”
晏周斜了一眼赤峰,斂了神色,将掌心那朵紅梅藏于袖間,沉默着上了馬車。
赤峰看着主子喜怒不形于色的臉,偷偷搖了搖頭,又道:“主子,您那日托我找的書,找到了,放在車櫃隔間。”
他一頓,想起那日讓赤峰找的少女這段時間在看的書,他拉開隔屜一看,赫然出現幾個大字《誘夫記》……
隻聽得“啪”得一聲,隔屜被飛快合上,赤峰沒聽得聲音,像是邀功一般道:“還有一本店主傾情推薦的《追妻記》,我一并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