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兩人的手,安慰道:“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青岚連忙寬慰,“殿下說的什麼話,您千好萬好,沒什麼不好的,如今您剛醒來,千萬别在多想。”
晏周看着少女眼底淺淺的笑意,心裡的擔憂也消散幾分,他略微沉思,輕撚佛珠,淺聲道:“殿下醒了便好,臣這幾日積了公務,待處理後,再來陪殿下用膳。”
趙稚柔聽他要走,心裡沒有不舍,反而松了口氣,如今她心裡亂如麻,一邊是多年以來的情意,一邊是男人将自己抛棄在湖中,将她拉扯着,好似要讓她分個清楚。
“不必,你忙你的。”言罷,不等晏周開口,她看向青凝道:“李女醫在哪兒,讓她進來。”
“李女醫正在偏房調制藥方,奴婢這就去請她,殿下您别坐着了,先躺着吧。”青凝一邊說着,一邊讓青岚取了金枝軟枕,墊在她身後。
趙稚柔懶懶靠在軟枕上,披散着的青絲傾瀉,襯得小臉精緻,眉眼生嬌,便是面色蒼白,卻又盡顯楚楚可憐。
“青凝,我想吃甜酥了,也想喝熱乳茶。”
她如今腹裡空空,心裡郁結,想起以前在宮裡,心情不好時,太子兄長總會吩咐小廚房給她準備甜食。
現下她突然很想家,即便宮裡也有不愉快的回憶,但太子兄長,能回應她所有的情緒,不會讓她一人,獨獨撐下去。
“您是想太子殿下了吧?以往您不舒服,太子殿下總能用這兩種東西哄着您吃藥呢。”自主子嫁進晏府,生了病也是一個人靜靜熬過去,并不會告訴太子殿下,想來這次,是真的受傷了。
“隻是我現下身子不舒坦,太子兄長知道了難免會擔心,等過幾日,我便回去看他。”趙稚柔自顧自說着,從頭到尾,沒在提晏周一句。
少女将自己冷在一旁,和他人說笑,說着他不知道的事,即便自知緣由,然而心裡卻憑空冒出戾氣,想讓她隻注視着自己。
充滿占有欲的念頭一出,晏周暗驚,佛珠撚的飛快,發出輕微聲響。
“殿下若是思念太子殿下,不如臣這就将他請來。”男人深深看了一眼少女,出聲問道。
趙稚柔如今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真的将太子兄長請來,隻好冷冷道:“不勞煩你,你走罷。”
她下了逐客令,面上的笑意也如數收斂,晏周知道她如今正在氣頭上,多說無益,反而會惹得她不悅。
思于此,他收回目光,垂首行了一禮,面色晦暗不明,沉聲道:“臣告退。”
趙稚柔眼角餘光瞥見男人離開的背影,整個人徹底癱在榻上,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溫水清潤,喉嚨的灼熱感終于消去不少。
“殿下,您慢點喝。”青岚一邊說着,一邊又添了茶。
“李女醫若是知道您醒來,定然要開心壞了,奴婢這就去請李女醫進來。”青凝擦了擦眼角,便出了門去找李女醫。
李女醫一邊端着湯盅,一邊匆匆進了屋内,行至内室,看着趙稚柔滿眼笑意望着自己,終于松了一口氣,“小祖宗,您可醒了。”
趙稚柔看着李女醫眉眼間的疲倦,心裡愧疚歎了口氣:“這幾日辛苦你了,是我不懂事,又讓您擔憂我。”
“殿下言重,臣是看着您長大的,何來辛苦一說,隻是……”李女醫頓了頓,面色欲言又止。
“您有話直說便是。”
“隻是您此次落了湖中,想來身子會受到一定影響,前兩日本是癸水之期,如今遲遲未來,臣無能,擔心會傷及根本。”李女醫話語隐晦,然而趙稚柔卻是聽出來了。
若是以前,她想來會心傷,如今心裡反而隻覺慶幸,寬慰道:“您别自責,此事是我任性,後果自然也應由我承擔,若不是您,我也不會這麼快醒來。”
“殿下,您真的受苦了。”李女醫對趙稚柔如此愛護也是有原因的,雖然是公主,但年紀輕輕,毫不嬌蠻,反而知書達理,很是懂事。
青凝看着李女醫紅了眼,擔心趙稚柔也跟着哭起來,連忙打斷道:“李女醫,您不是給殿下熬制了烏雞湯嗎,如今喝了正正合适。”
“對了對了,瞧我,隻顧着亂說話了。”李女醫一邊說着,一邊将托盤放在矮桌上,不小心将那串月亮菩提子碰落在地。
俯身去撿時,隐隐聞到一股奇異之味,她将菩提子手钏置于掌中細細端詳,聞了聞以後,面色大變。
“這、這手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