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渴感愈發重了,胃似乎要把它自己給消化掉,腹中刀攪似的疼,天國的幻影近在咫尺,
然後,他“聽”到了。
【檢測到入場證明。】
…
【檢測到入場證明。】
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像是來自意識的最深處。
偵探社衆人面面相觑,從彼此神色中得到了印證。
…
【檢測到入場證明。】
雙馬尾的和服少女停下了動作。
“鏡花?”
那個男人催促到。
泉鏡花先是搖了搖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這才補充到:“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可能是我聽錯了。”
說話時她收刀入鞘,用食指指腹拭去了臉上新濺的血。
…
“哇啊啊啊啊——”
被失重感俘獲,中島敦向下墜落。
這裡是看不見地面的高空,雲霧掩蓋了高度,隻有地标大廈天台護欄在其中劃出一道灰色的橫線。
他瞳孔緊縮,雙手雙腳無意識間化作虎掌,兩隻前腳掌險之又險的在天台的護欄上着陸,向前一躍——
後腳在護欄上絆了一下,踉跄着在天台上着陸,就在前腳掌落地的一瞬間,他的兩隻手恢複正常,随即胳膊脫力,向前栽倒。
“啊哎!疼、疼疼——”
【您已入場。】
【演出馬上開始,請對号入座。】
【您的座位号是A01。】
空蕩蕩的天台上出現了一連串向後的箭頭,為他指引方向。
那本來是滿分服務,可是——
“為什麼箭頭指向的方向是向下的啊!!!”
難不成要他跳樓?!!
中島敦趴在圍欄上,望着雲霭深處亮着的箭頭,欲哭無淚。
“咔哒”
什、什麼聲音?!
中島敦應激性的後退、仰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串動作一氣呵成。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一個身着沙色風衣的繃帶男憑空出現在上空,獵獵作響的繃帶和風衣就像巨鷹張開的羽翼一樣遮蔽了視野,帶來一種強烈的威懾力和逼迫感。
那人優雅輕巧的落到天台護欄上——如果他剛才沒有躲開,應該正好踩在他頭頂上。
那人鸢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掃視了一瞬——中島敦下意識裹緊了褴褛的單衣,隻覺得渾身發麻;然後移開——他下意識松了口氣。
接着!
中島敦屏住呼吸。
那人屈膝——
中島敦屏息凝神。
跳了下來!
雖然被他的行為驚駭到(盡管事後才意識到那隻是尋常舉止,沒什麼吓人的),但顯然他是對的:
他剛剛起跳,便有十數道身影從雲霧中顯現出來。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還有一隻,
貓?!
“喵嗚~”
…
太宰治在圍欄上安全着陸,險些一腳直接踩空。
但這并非是他身法不足:就算中島敦沒有在第一時間閃避開,太宰治也不會像中島敦擔憂的那樣直接踩到他頭頂上去。
他之所以險些“失足”,純粹是“墜樓”這一死法實在是應景到誘人。
但他還是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心動:能死自然最好,但倘若死不成,劃去。
總之,在橫濱面臨危機這樣的場合下,他不會自尋短見。
畢竟——有更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不是嗎?
但盡管如此,從護欄上跳下來的時候,那張俊臉上仍舊寫着念念不舍。
【您已入場。】
【演出馬上開始,請對号入座。】
【您的座位号是B01。】
驚喜在他眼底炸開,他迫不及待地轉過身去,直勾勾的看着去路,躍躍欲試。
“并不是讓你跳下去。”
貓叫聲中江戶川亂步潑他冷水。
江戶川亂步一邊說一邊扶着黑框眼鏡落了地,看向那些霓虹燈般亮起來的指路标識,“這條指引線路不是給我們提供的。”
“我們不是‘他’想邀請的‘觀衆’,”
他在失重的第一瞬間便意識到了自己等人身為“不速之客”的事實,眼下的情形更是直接證明了這一點。
【您已入場。】
【演出馬上開始,請對号入座。】
【您的座位号是A07。】
“但他有不得不邀請我們的理由。”
…
【檢測到入場證明。(2/?)】
—·—
【檢測到入場證明。(12/12)】
【觀衆已入場。(12/12)】
【請盡快開幕(倒計時:10s)】
與此同時,一個瀕臨崩潰的聲音響徹了裡世界:
“那不就是說中也現在不在國内嗎?!祂到底去哪裡出差了啊?!歐洲?!!!還是哪裡?!!!”
為什麼會出這種疏漏啊!好不容易才從戰争中帶着自家演員們一起幸存下來,一直等到了現在的中島敦從孤兒院中被趕出來要被探尋“老虎”的太宰給發現的劇情點,為什麼偏偏到現在才告訴他中也不在國内、檢測不到啊——
就算真的是歐洲,剛剛他可是又重新花了足足七個小時才将整個日本國國土囊括在内啊!
雖然在津輕和山口等地的地毯式搜索花了太多時間,那也是整整七個小時!
七個小時!!
現在呢?!
還剩多少?
十秒?!!
他真的能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