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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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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白卻在那聲“請你需要”中,聽見小心翼翼的請求。

一瞬間,心跳如擂。

愛沒法觸碰,但總在那裡。

好想抱抱沈惟一。

好想裝一回傻。

情緒波動起伏下,喉嚨又泛起腥甜,沈沛白喉結滾動,壓住所有蠢蠢欲動。

“我說了,不需要。”沈沛白道。

不需要為了讨好他而委屈自己,不需要為了他放棄自己前途,不需要捆綁餘生隻為照顧他。

不管這種想照顧他的前提是出于憐憫還是沈惟一口中所謂的愛意,都不需要。

說完,也不管沈惟一臉色因為這句話變得多難看、心情有多失落,兀自拉被子準備躺下,“我困了,出去吧,有多餘客房,你也早點休息。”

“呵。”

沈惟一冷笑出聲。

“不需要?”沈惟一一字一字問,“客房?”

沈沛白手在沈惟一出聲的刹那被拽住不讓動,沈惟一稍稍使力,他就順着力的方向倒向沈惟一,四目相對,好似能看見沈惟一眼中有熊熊怒火正在燃燒。

“宋銳哥都說了,你在這裡留了獨屬于我和魏鳴的房間,你非要說成是客房。”沈惟一近乎咬牙切齒,“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呢?你不是從小就教育我不能說謊嗎?”

沈沛白動動手腕,嘗試掙脫束縛,可除了把自己弄痛,無濟于事。

沈惟一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你是不是後悔把我留在沈家?”

沈沛白擡眸,愣在當場。

難以置信沈惟一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當真是自己太過無情冷漠,惹孩子傷心了嗎?

“惟一……”

沈沛白無措的輕聲叫他。

沈惟一聲音都透着濃濃痛楚:“有時候我覺得你也有一點喜歡我,不同于大人喜歡孩子那樣……可憐得像是我的錯覺。”

沈沛白咽咽喉嚨,欲言又止。

沈惟一道:“我從十六歲跟你耗到二十六歲,你還覺得我不夠愛你,是要我也雙腿殘疾你才覺得自己配得上我是嗎?”

“不是!”沈沛白着急否認,“怎麼能是那樣呢?惟一,你才二十六歲,還年輕,我們不一樣。”

“那又怎樣?”沈惟一聲音幾欲哽咽,“我也追過時間,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九年空缺,我是想平等,但絕不是覺得你比我年長,我是遺憾沒能更早出現在你生命裡占據你更多時間!我總想多跟你在一起,多跟你待待,我知道我黏人,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改!”

沈沛白想安慰安慰沮喪的青年,不用改,不需要改啊……

沈惟一,意味着無可替代啊。

沈惟一眼看着真要哭了,沈沛白終究是心疼,忍不住抱住沈惟一。

“你明明就舍不得我,你夢裡還在說要給我做新衣服,你為什麼還要趕我走?我都聽你話去見大将軍了你還要怎樣?我生氣我不想離開我沒辦法可我不服!”沈惟一的聲音悶悶的,眼淚都抹在沈沛白衣衫,他不想哭的,但他真的好難過,他總擔心被抛棄,他離開他哥還怎麼活?

他從小就沒想過要離開沈懿,他覺得他們在一起是理所應當,但現實是清州就沒有過童養夫先例,那也不怕啊,翠翠都說了,書上就有很多男子與男子在一起的佳話。清州沒有先例,他來當那個先例。

總之,給他個理所應當賴在哥哥身邊趕不走的身份啊!

沈沛白下巴擱在沈惟一頭頂,像小時候一樣摸摸沈惟一後背,安撫道:“從來沒想過要趕你走,清州沈家永遠是你的家。你還年輕,就應該趁年輕實現抱負,你喜愛遊山玩水,就應該遊山玩水,不必把自己困在我身邊,而我已經不再年輕,從來都去不了很遠的地方,我隻想有個地方安度晚年,平平靜靜離去。”

“不離去!不要離去!”沈惟一緊緊回抱,緊張不已,“哥還不到四十,哪裡就要離去了!你總讓我沒法安心,年紀輕輕就安排後事,早早便把家裡事都安排好,如今還不到四十,你又在想離去的事情……”

沈惟一無力到極點,深深的挫敗感始終環繞在他身邊,他總是無法使沈懿留下,找找尋尋,沈懿還要離開。

沈惟一聲音都染上痛苦,挫敗至極也失望至極,兀自喃喃:“你不是在為我好,你是在折磨我。”

沈沛白身體一僵。

沈惟一沒發現這異樣,沉浸在漫無邊際的痛苦裡,繼續道:“你怕你比我先死是嗎?”

“我殉情!”沈惟一言辭懇切,不容置喙道,“沈沛白,我會殉情,你不用擔心我會一個人孤獨,我們死也不會分開!”

第一次意識到時間的殘忍,從下了學想追日落開始,無論怎麼拼命都跑不過黃昏線下沉,沈惟一跑不過時間,追不上落下的九年,但可以舍棄往後九年。

沈惟一道:“哥,我給你守靈,然後合葬,你不用怕,我們不會分開。”

突然後背一疼,是沈沛白以手作拳沉沉捶在沈惟一後背,沈惟一疼得發出悶哼。

“我是怕比你先死嗎?”沈沛白聲音大了些,沙啞下飽含怒意,“沈惟一,沈氏九族那麼在乎你性命,你自己不珍惜!”

沈沛白越想越生氣,行為上也有些粗暴,又是一拳捶在沈惟一後背,怒氣填胸道:“你要殉情,不如死在沙場!”

“那我問你!你死了我怎麼辦?”沈惟一接受所有教訓,後背越疼抱沈沛白越緊,骨骼都要捏碎揉進懷裡,“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沈沛白氣得喉嚨裡的血腥氣再次上湧,努力咽下,才道:“你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以前怎麼活,之後便怎麼活。”

沈惟一一口咬上他肩頭,尖尖的虎牙咬住人就不放。

好半天,才松口道:“以前有你我才有念頭,你死了我還要什麼念頭?”

沈沛白被肩膀的疼吸引注意,很快反應過來,推開沈惟一,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惟一。

這麼大人了,什麼叫他在才有念頭?

沈沛白聲線顫抖,被這話吓到,害怕道:“你什麼意思?我死了你還要愚蠢的跟着死嗎?”

“是。”沈惟一也痛快承認,“我特别怕死,在邊境的那五年,每一次沖鋒陷陣前我都要告訴自己一定要活着下戰場,哪怕缺胳膊缺腿兒也得活着,生死關頭我求他們一定要救活我,一定要救活!我說我想我哥,我好想我哥,我死了我哥怎麼辦!我是要照顧我哥到老、晚年還得給我哥守靈的!”

沈沛白呼吸都變急促。

沈惟一繼續道:“我總是害怕我哥沒人照顧,總擔心旁人照顧他不夠好,他不願旁人近身,我擔心他沐浴時會摔,擔心他又不吃晚飯,擔心他沒有子嗣晚年逝去沒人守靈,我答應過阿娘,我要給沈懿守靈,所以我活着回來了。”

沈惟一落下淚來,滿目悲傷,“哥,好多人都死了……我睜眼閉眼都是血,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去撿屍體,從死人堆裡找戰友,我好怕哪天躺在那裡的就變成我……我現在還不時做噩夢,我夢見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我夢見你離開。”

沈沛白心痛難忍,再次将人擁入懷中,安慰道:“已經結束了,不會有戰亂,惟一不怕。”

沈惟一終于有勇氣說出口,哭道:“哥,我腦袋受傷了,裡面有瘀血,大夫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

宛若一道驚雷從身體劈過,沈沛白懷疑自己聽錯。

“你說什麼……?”

沈惟一委屈不已,怎麼偏偏那瘀血就在腦袋,害他不知道怎麼辦呢?

“大夫說,我有可能會失憶,有可能會失明,哥,我好怕看不見你,好怕忘記你!”

沈沛白又急又怕,擡手好幾次摸到沈惟一腦袋,都因為太緊張而不知從何摸起,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碰,最後冷靜下來,扯了沈惟一束發帶,一點點摸下去,才在後腦摸到一條不平整凸起,裡面像被塞入硬棉花,摸一下就不敢再摸。

“來人!叫大夫!把能請到的大夫都請來,盡快!”沈沛白吩咐完,繼續摸沈惟一腦袋,輕輕的,怕碰疼他,“現在疼不疼?受傷多久了?可有影響?怎麼受的傷?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

越說越急,沈沛白小聲喘着氣,扶正沈惟一肩膀,捧着他臉細看,看見沈惟一滿臉淚痕時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

冷靜,他得冷靜,他是哥哥,不能着急。

沈惟一抹掉眼淚,一五一十道:“在涼明邊境,摔下山崖,磕到腦袋了,好疼。”

沈沛白如坐針氈,想碰碰他腦袋又怕碰疼他,哪裡都不敢動,手不知道放在何處,眼睛一直在沈惟一身上打量,忙問:“現在還有哪裡疼?”

沈惟一搖搖頭。

沈沛白連看見他搖腦袋都怕引起他頭疼,慌張托住他後腦,道:“别動!”

沈惟一乖乖不動,任他哥觀察。

大夫很快趕來,宋銳也氣喘籲籲,招呼大夫進屋。

仍舊診不出毛病,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都與在清州時一樣,隻道須在發病時再進行醫治。

沈惟一好好躺着,本來可以自己接受一切結果,可現在他哥知道了,他就覺得莫名委屈,連多看他哥一眼都覺得難過。

沈沛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急得打自己腦袋,在想還能怎麼做,還有哪裡大夫醫術高超能請來看看?

沈惟一輕輕拉住他袖子,道:“哥,别擔心,我現在還好好的,還能活好久好久。”

現在是好好的,但沈沛白擔心以後。沈惟一腦子裡的瘀血太讓人不安,沈沛白已無幾年可活,擔憂以後沈惟一該怎麼辦。

現在看來不能讓沈惟一一個人回清州了,路上太危險……以後的以後,連租金也不要沈惟一去收了,日後就該安排人定期去收租金,沈惟一就在家等着收銀子,頤養天年。

沈惟一拉着沈沛白一起躺下,像小時候一樣腦袋枕在他臂彎,開口道:“哥,我找人算過了,我還能活好長好長呢,我比你還活得久……”

沈沛白不大信這些,隻附和道:“惟一長命百歲。”

沈惟一道:“哥也是。”

沈沛白沒有接話。

眼看說出真相後哥哥對自己态度緩和,沈惟一就覺得這個辦法果真行,趁熱打鐵,再提要求道:“哥,你能不能娶我啊?我無名無份好些年了,真的很可憐。”

隻是家人的關系并不能使沈惟一心安,是家人就無法光明正大親他哥,是家人他哥就會逼他娶親,還得提防哥哥突發奇想要成親。要防備的太多了,遠不如他們成親讓人心安。

沈沛白太憂心沈惟一的腦袋了,心軟問:“你還會離開嗎?”

“不離開啊。”沈惟一道,“我巴不得日日跟哥你黏在一起。”

确實太黏人了,怎麼甩都甩不掉。沈沛白覺得自己糊塗了,居然想答應說好。

憂思不斷,沈沛白身體終究是沒撐住,病情嚴重,反反複複,病得迷迷糊糊,自顧不暇。

沈惟一貼心地侍奉在側,任誰都看不出他也是個病人,他把哥哥照顧的好好的,也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及時給自己加衣,還要趁哥哥熟睡外出喂馬,把馬兒也照顧的好好的。

沈沛白醒來時身邊已無一人,他想起來看看,然身體無力險些摔倒,他隻好重新躺回去,卻不巧聽見門外丫鬟嬉鬧。

一個丫鬟說:“我就說那位公子對咱公子是有企圖吧?你還不信,這不都住一起了,就差場婚宴完事。”

另一個丫鬟說:“我看不然,那位公子叫咱公子“哥哥”呢,同一個姓氏,好多習慣都一樣,根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

先前那丫鬟再道:“你看不出他們不一樣?連宋大哥都說不清他們是什麼關系,怎的到你嘴裡就成了親兄弟。”

另一個丫鬟再道:“可不嘛,他倆就連吃飯握筷子的手勢都是一模一樣,穿衣習慣、日常起居,樣樣都相似得緊。”

說着還打趣偷笑起來,笑聲過大,唯恐被沈沛白聽見,再捂嘴噤聲,互相對看,小心提醒别吵醒公子,随即再次嬉鬧起來。

沈沛白望着頭頂發呆,捏住胸前被子的手越發用力。

沒過一會兒沈惟一心情很好的回來,一進門就說:“我喂馬回來了哥。”

沈沛白偏頭,看見沈惟一已經換上新衣,脖領上毛絨絨一圈,看着就暖和,更襯那張臉年輕有活力。

沈惟一進屋先給他哥倒碗熱水喝喝,扶人起來坐坐,再把昨晚自己睡的那一側鋪一鋪,弄弄平整,大眼睛左看右看,看看屋裡還缺什麼不缺,像是第一次打量這間屋子,好奇得很。

沈沛白嗓子不舒服,輕輕咳嗽兩聲,坐在床頭也隻能虛弱地靠着,沒什麼力氣。

沈惟一笑臉盈盈道:“哥,今日陽光好,我抱你出去曬曬太陽呗?”

沈沛白沒說好,半阖着眼注視沈惟一。

沈惟一便當他答應,替他攏好外衫,仔細遮好面容,要抱他出去。

沈沛白不願,裹着外衫躺下,閉目不語。

沈惟一悻悻然在床邊坐下,無聊地拍拍被子,自娛自樂。

沈沛白感覺嗓子好些了,才出聲問:“腦袋還疼嗎?”

沈惟一一樂,忙道:“不疼。”環顧屋子一圈,小心翼翼問:“哥,咱們回清州呗,這裡我住不習慣,沒有清州好。”

他知道沈沛白在聽,繼續道:“我問過宋銳哥了,這邊生意誰來都一樣,你不來可以叫小牧哥和大壯來,沒必要你親自跑一趟。”

沈沛白還是沒搭話。沈惟一繼續道:“這邊雪比清州來得早,現在已經開始入冬,好冷呢。”

還不說話,沈惟一失落下來,最後道:“辰辰要成親了,哥不回去看看嗎?”

沈沛白睜眼,問:“辰辰何時成親?”

沈惟一道:“年前。陸叔叔身體不大好,辰辰就想盡快成婚,不讓陸叔叔擔心。”

沈沛白這才問出心中一直就有的疑惑:“是辰辰告訴你我在哪兒的吧?”

是也不是。

沈惟一從天崇回家,到處找不到人幾乎崩潰之時,是陸靖辰怕他發生意外,攔住連夜要走的他,給他指一條明路。但也沒有确切地址,他隻好慢慢找,動動腦子,想起他哥來這邊是為生意,那就避免不了要請客吃飯,稍加打聽這邊最貴食肆,果真在那裡等到他哥。

沈惟一答非所問道:“我覺得我蠻可憐的,我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但現在大壯辰辰都比我先成親,我還連個名分也沒要到。”

沈沛白本就心亂,理了這些個月都沒理清,沈惟一還來添一把火,把這些線燒得亂得徹底,徹底理不清了。

沈惟一努力瞪着眼睛,很快眼睛幹澀脹痛,好不容易瞪出幾顆淚珠,晃一晃哥哥胳膊,要他看自己的眼淚汪汪。

沈惟一可憐道:“如果我是哥親生的就好了,是親生的哥就不會丢下我一個人走。”

沈沛白見不得沈惟一這樣,太可憐了,多看一眼都不行,心軟得一塌糊塗,再加上生病,沈沛白也不想沈惟一離開,他心好亂。

沈惟一低落道:“血緣關系好神奇,魏鳴也不是哥親生的,但他跟哥有同樣的血脈,所以他的任何要求哥都能答應。我就不一樣,我是沒人要的,阿娘也離我而去,因為我不是哥親生的,也沒有血緣關系,所以哥總是随意把我丢棄,像丢不要的垃圾一樣。”

“沈惟一。”沈沛白擰眉,“你又亂說什麼?”

“沒有亂說啊,哥就是這樣,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就這麼一個願望,你都不搭理我。”沈惟一努力想着不開心的事,想再擠出幾滴眼淚,但想起和哥哥的過往都是開心,尤其小時候,哥哥陪他玩陪他看書,他窩在哥哥懷裡,真是一點煩惱也沒有。

想到這裡,不僅沒擠出眼淚來裝可憐,反而差點笑出聲,得咬緊嘴唇才讓自己憋住。

沈沛白聽了那話也在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偏心,認真反思片刻,反問:“魏鳴跟你哪裡不一樣了?除了婚事,你提的其他要求,我也給你實現了吧?”

那确實,從小到大所有要求,隻要不是太危險的,他哥就沒有拒絕他過,也因此養成一身得寸進尺不知足的習慣,一再索取,十八歲那年就因哥哥不願娶他惱羞成怒,破了好多次防。

沈沛白擡眸,沈惟一咬着嘴唇的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難不成自己真的無意識偏心、怠慢了沈惟一?

沈沛白更加理不清了,頭疼不已,捶打自己腦袋,胃也隐隐作痛。

“哥不要打自己,要打就打我。”沈惟一掰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他哥打人不痛,這樣打跟玩似的,沈惟一努力咬唇,裝可憐道:“哥,我真的好可憐。”

這大眼睛,圓溜溜的,蓄一蓄淚就能騙得人心軟。

沈沛白頭更疼了,心亂的要死,目光時不時看向沈惟一,内心很是無措。

“你……”

沈沛白欲言又止。

衣衫下心口的位置心髒狂跳,快到要跳出胸腔,無法平靜。

毫無疑問,他是舍不得沈惟一走的,他也想陪沈惟一到老,尤其現在沈惟一腦袋的事讓他揪心,完全做不到再次悄無聲息走掉,萬一沈惟一不聽勸還要找他,萬一途中發生意外,那他真是磕破頭也求不來後悔藥。

但現在怎麼辦呢?

他無法答應沈惟一的請求,也做不到拒絕,萬一真讓沈惟一留下,但後來的某天沈惟一再次走掉,那時他又該怎樣習慣?

他真的經不起再次離别,他沒有幾年可以用來習慣。

腦子已經無法思考,思緒紛亂,困惑不止,沈沛白眼神閃躲,卻無處可逃。

最後理智占了上風,沈沛白清醒道:“天命難違,倫理不可破,你要留下便留下,但須遵守禮制,不可胡來。”

“我想胡來。”沈惟一道,“我不想遵守禮制。”

冥頑不靈,寸步不退,是經年的寵溺養成的恃寵而驕。

沈沛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大抵是被親糊塗了,混亂中隐約聽見沈惟一說:“誰說天命不可違,誰說倫理不能破,我偏不守規矩。哥,你可以把我當成圈養在家的小玩意兒,我願意。”

沈沛白有一瞬間心動,面對如此引誘完全不是對手。對,沈惟一不能再出門了,沈惟一離不開他,沈惟一就該乖乖待在他身邊哪裡也不去。

他養大的孩子,自然要聽他的話,他不讓離開,沈惟一就不能走。

一股勇氣悄然爬上心頭,沈沛白攥緊手心,莫名覺得他有權力将沈惟一留下。

關起來,哪裡也不去。

關起來,就不會再有離别。

他問沈惟一:“你想好了,你不能後悔。”

沈惟一說:“不後悔。”

憑一句口頭承諾,沈沛白瘋了似的真把人關起來,就在這間房,房門即是底線,上面扣有無形的門鎖,沒有他的允許,沈惟一再出不了這個房間半步。

“也隻有這樣,我才真的覺得你不會走。”沈沛白癡癡道。

瘋便瘋吧,自卑了一輩子,臨到頭自信一次,能把想留的人留下,他覺得自己也算勇敢。

他拿出一張紙契,與當年燒掉的童養夫紙契一模一樣,連要簽字蓋章的空缺都一樣,分字不差,上面已經簽有“沈懿”的名字,和一個帶血的拇指印。

“這是童養夫的紙契,不是要我重寫一張嗎。沈惟一,簽字。”

沈惟一瞬間樂得昏了頭,雙手接過那張珍貴無比的輕飄飄的紙,小心翼翼從頭看到尾。

是他的紙契,回來了。

“嗯嗯。”沈惟一連連點頭,樂不思蜀,簽了字,再在指尖一咬,畫上押,仰頭看着沈沛白笑,“簽好了哥。”

沈沛白拿走紙契,要走,沈惟一叫住他。

“哥等等!”沈惟一找來紙筆三兩下新抄一份一模一樣的,笑着遞給沈沛白,“再簽一張。”

雖不懂沈惟一這樣做的目的,但沈沛白還是簽了字,重新蓋上血手印,再還給沈惟一。

“一張放你那裡,一張留我這兒。”沈惟一樂呵呵笑着,笑容明媚,“我怕你反悔。”

事實上沈沛白已經在反悔,聞言更是渾身不自在,點了下頭,匆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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