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癱坐在地上,胸腔中怒火随着距離越來越近,慢慢消退轉換成另外一種癡迷。
殊不知,懷光最讨厭她這種眼神,像是蜘蛛吐絲一樣緊緊将他纏繞,捆綁。
眸下一冷,手中紅光閃現,直射那雙惡心的眼睛。
“啊!!!!!”
眼睛瞬間灼熱起來,僅一個呼吸,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陷入黑暗的她十分慌亂,下意識捂住眼睛,直到摸到完整的眼睛。
“你對我做了什麼?”
眼睛已經不疼了,糟糕的是,她還是看不見。
看不到他,柳玉芝憑靠先前的記憶,不斷擺頭尋找位置,像個不安的小孩。
“你怎會預知未來的能力?”
懷光終于開了口。
聽到此話,柳玉芝稍稍平靜一些。
“你想知道?”她甩了甩手上的鐵鍊,商議,“你先把我放開。”
“你八歲進入門派,前五年都在門外練功,直到三年前你憑借較好的醫術進入内門潛心學習,婉音長老收你為弟子。這些年身邊都沒有人能夠教你預算的能力,那麼最近半年從你口中吐出來所謂日後會發生的事,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還是依舊在懷疑她。
柳玉芝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這麼門派裡人人都懷疑她的能力,實力高強的他自然也會。
但是,這可是他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之前對他表露心意,也隻是說了三句話。
“你是誰?”
“你還有事嗎?”
“......簡直就在浪費我時間。”
從不堪的記憶裡抽回來,她掩下難過的情緒,擡頭笑了笑:
“你在說什麼,我的就是我的啊。”
還是不肯說。
他上前一步,兩指點向眉心,絲絲紅光鑽進,柳玉芝瞬間身子僵硬,目光怔愣,像是有一隻大手直伸入腦後,狠狠捏住。
“呃!”
好痛。
整個大腦痛得厲害,她施展不出任何靈力解救自己,隻能仰着頭任由他索取腦中記憶。
很快,他就收回了手,自然垂下去。
柳玉芝無力倒在地上小口喘息,頭暈得很。
額頭還留有微涼觸摸的痕迹,突然想起了她和懷光的第一次相遇。
也就是五年前,她十一歲。
那年突發瘟疫,舉國恐慌,門派早就派人前去京城救援了,剩餘的弟子也沒閑着,有的南來北往沿途救了很多人,有的負責周邊的城村,有的留下來看守門派。
她就和前院道觀裡的一位道長去附近的一處村莊施救,這個村莊人口密集,疾病傳染的厲害。
村長給他們安排在村西的一件廢棄的佛堂裡,空間大,方便診治。
令人疑惑的是,當時距離爆發瘟疫,已然過去了半年,各地的情況有了極大的好轉。
而且早已研制出有效的湯藥。
但這個村莊生病的人已經很多,病情也更加嚴重,後來得知,這是因為他們近親結婚,并且如今仍還存在家庭共////妻的現狀。這才導緻病情的嚴重。
道長聽了之後勃然大怒,找來村長狠狠訓斥了一頓,将這事危害性和嚴重性全部告知村民。
最後提醒,若想不生病,就必須廢除這些烏煙瘴氣的規定!
好在他們有治病的藥方,隻是醫治的時間久一些罷了。
愚昧的村民怎會因為道長的一些話就放棄受人照顧舒爽的生活,表面上規規矩矩,其實暗裡他們依舊我行我素。
道長他們已經來了半個月了,這裡的病情非但沒好,反而加重。
他察覺端倪,加上柳玉芝和另一位弟子挨家挨戶巡視。
不巧的是,當時她意外感染上瘟疫,成天神色恹恹,道長就讓她留在佛堂休息。
這一夜,高熱反複,渾身發燙,灌下幾碗湯藥都不見起色,躺在木床上的她都要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昏迷中的她突然感覺到額頭傳來的涼意,清涼的靈氣順着前額流傳到身體的各個部位,令她清醒幾分。
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就是一雙十分好看的手,白皙皮膚上浮現幾條青筋。
視線上移,是一名陌生少年,長相精緻,神情淡漠,手指隔着一塊黑玉貼在她的額前。
很快,她又睡了過去,再次睜眼時,溫熱的毛巾取代了那塊黑玉,耳邊是道長的唠叨。
就在她以為是一場夢的時候,忽然發現掉落在桌下的黑玉。
兩年前,她在門派裡遇見了那名少年,埋藏在心底的感激之情,漸漸,變成了對男子的愛慕之心。
盡管懷光看起來冷冰冰,不好相處,嘴巴很毒,又很自私,但她就是喜歡。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知未來發生的事情,也曾懷疑過自己的話。
可這個能力給她帶來太多好處了,往常被人忽略的她都能站在最前端,享受衆人的誇贊聲。
在她心裡,最重要的是她距離懷光又近了一大步。
所以,她就放任自我,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