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木,她拗不過,隻能把吊墜戴在脖子上。
行吧,貼身帶着也不怕丢了。
小木看着靜靜躺在許言脖子下方的吊墜,滿意的笑了笑,那裡離心髒很近。
許言催促着小木快點睡覺,吊墜這事就算是暫時翻篇了。
次日送小木上學之後,許言去看了眼新房子的修繕進程,便放心讓師傅們繼續幹,她得先去一趟廟裡面找婆婆。
到了廟裡,許言沒見到婆婆,隻是遇到了一個女子,看着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
年輕女子先問出了聲,“你也是來看婆婆的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許言猜測這女孩是不是以前也在這裡待過,“我住的離這不遠,經常來給婆婆送點東西,你是以前住在這裡的孩子?”
小姑娘沒什麼戒心,點頭回複,“是呀,婆婆以前帶我回來的,我這次是要離開這裡了,想來看看婆婆。”
在兩人的溝通下,許言知道了這小姑娘叫冬雪,她說自己是大冬天來廟裡的,所以叫這個名字,前幾年去了縣城裡找活幹,但是大多數工作,她都做不長。
做丫鬟仆役,由于本身就沒有戶籍,就得入奴籍,她習慣了自由,所以并不願意。
做女工繡花,她沒有學過,也不識字,繡坊更願意收更小的孩子培養或是經驗老到的繡娘。
做體力活更是不可能,工頭們根本不會要一個丫頭片子幹活。
許言問她現在靠什麼生活,冬雪說自己原本在飯館後廚洗碗,本來幹的挺好的,但老闆是個克扣的勢利鬼,總是給她幹不完的活,卻又隻給她一點錢,還說不是他收留自己,她早餓死了。
冬雪說自己氣不過,不想幹了,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出路,隻要她還有手就餓不死自己。
許言看着冬雪手上皴裂的皮膚,提了個建議,“我打算開個小店,你要是願意,可以來幫我做事,就是錢可能不會特别多,但我可以提供三餐。”
冬雪沒想到許言會這麼說,原本沒什麼精神的她,一下子就眼睛亮了,“真的?”
雖然她是個孤兒,但她也不是天生就喜歡到處流浪。
許言點點頭,但又解釋,“但我沒有地方給你住,隻能給你包吃,再另外算你工錢。”
“要是你願意學,我還可以教你做吃的,這樣可以嗎?”
許言并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救世主,可以看見誰可憐就幫誰,隻能說盡力而為。
在能力範圍之外的事,她隻能說句抱歉,無能為力。
畢竟開店,也是要招人幫忙的,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嗎?
冬雪既然還能記得婆婆的恩情,證明是個懂事明理的孩子。
冬雪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沒想到今天來廟裡告别,還能找到工作。
“嗯!我自己能找到住的地方,你放心,我特别能幹活的!”
說着還拍了拍她的手臂給許言看看夠不夠結實。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發現婆婆還是沒有回來,就打算先離開,過兩天再來。
許言帶着冬雪來到新家,給她指了指,“現在師傅們在做家具,很快就能開業了。”
冬雪摸了摸大門,擡頭四處打量,“原來是真的啊。”
許言笑了,“難不成還能是假的?”
冬雪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見過的騙子太多了。
她好奇,“許言姐,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覺得自己并沒什麼過人之處,難不成許言覺得自己可憐不忍心?
許言搖頭,“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減輕負擔,開店我一個人哪忙得過來。”
冬雪聽許言這麼說,心裡舒服不少,“我肯定好好幹,現在有我能幹的嗎?”她現在就想上手幹活。
許言阻止她,“今天就算了,等師傅們把櫃子桌子都安置好,我們再一起打掃衛生,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
就這樣,裝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慢慢地被東西塞滿,許言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親手布置的新家對她有着不同的含義,以後可是要更加努力賺錢了,家裡人口越來越多,她現在完全能體會上有老下有小的感覺了。
在房屋擺設結束之後,許言邀上冬雪一起幫忙去買家裡需要的雜物,什麼棉被、鍋碗瓢盆和柴米油鹽這些。
許言布置家裡的時候,沒讓二娘和小木來看過,她想給兩個人一個驚喜。
等到全部竣工那天,許言帶着小木和二娘出現在新家門口。
這次迎接他們的是新漆的大門,牌匾被一塊紅布遮着。
大堂已經煥然一新,擺放着幾張方桌,賬台做的很長,一半用來算賬,一半用來展示,賬台後面還有一排貨架。
許言把他們引到後院,她推開二娘的房間,“二娘,這是你的屋子,看看喜歡嗎?”
房間裡放着一張大木床,配上淡藍色的床帳。
床上鋪着暄軟的棉被,散發着暖暖的味道,應該是已經曬過太陽了。
床尾有一個雙門衣櫃,上面有牡丹雕花,床頭擺着一個簡單的梳妝台和洗漱架。
正中間放着一張小圓桌,房間另一邊靜靜地擺着一台新的織布機。
二娘看着許言給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間,感動得雙眼通紅,她摸了摸許言的臉,心疼道,“累了吧?”
許言笑了,“不累,你喜歡嗎?”
對于許言的用心,二娘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連連點頭,“喜歡喜歡。”
“那我們看看另一間房。”
推開另一扇房門,迎面擺着一張圓桌。
進門右手靠牆擺着一張約一米二寬的木床,但沒有支撐床幔的床架,隻是最簡單的雙頭木床。
床邊連着一條半米寬的腳踏,床對面就是衣櫃和洗漱架。
再往裡看就是一個圓形的木質隔斷,隔斷兩邊挂着幕簾,可以随時放下做遮擋。
圓形隔斷門裡就是一張寬一米五左右的床,配的也是淡藍色的床帳,床邊靠窗放着一張書桌。
許言指了指外面這張床,又指了指裡面那張床,“我睡這裡,小木睡裡面,以後還可以在那念書做功課,不錯吧?”
二娘誇許言會收拾,還對小木說,“你姐姐還是最疼你。”
小木抓着許言的衣袖,并沒有很高興。
很快他就要和許言分開睡了。
許言知道小木的心思,安撫道,“我們小木是因為長大了,所以可以自己睡了,對吧?”
二娘也附和,“對對,長大咯。”
小木比剛來家裡的時候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是比同齡人矮些,但現在看起來已經脫離營養不良的狀态了,唇紅齒白,劍眉星目。
放在現代,肯定很多人會說他是可愛正太。
小孩子的長大總是無聲無息的,就像瀕死的小草,給點水和養分,就會在一夜之間恢複生命力。
商量後決定這幾天慢慢地從小院搬到新家。
三個人走到大門口,看着那塊遮着紅布的牌匾,許言伸手扯下紅布的繩子,牌匾上面寫着“木食記”。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三個人都很高興,享受着陽光撒在身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