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失去警察的身份，哪怕是曾經性命相托的隊友，也不可能完全無視這些嫌疑。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白鳥誇贊道，“他應該也沒想到吧？”

電話裡十分安靜，白鳥任三郎笑容僵住，在這可怕的沉默裡慢慢消失。

“……是故意的？”

暴力團犯罪搜查科的這群警員，幾乎全都是被椎名光希親手挑選出來、一點一點地教會了各種本領。白鳥任三郎認識的那幾個，都能算是椎名光希的學生，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田野。

他原本還暗自幸災樂禍對方在徒弟面前翻了車，可現在想來，若他真的隻有這點水平，也不會在警方的監控下消失五年之久。

白鳥忍着尴尬，硬着頭皮繼續問：“确定了嗎？”

“他是有隐藏自己的痕迹……做的太粗糙了，可以騙過别人，但騙不了我們。”田野說着，聲音聽起來居然還有點小驕傲，“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隊長猜測他在暗示合作，所以讓我們出來調查——”

他的話被一聲嚴厲的呵斥打斷了：“田野朝輝！”

“隊、隊長？”

田野的聲音迅速虛弱下去，另一人接過了他的手機：“白鳥？”

白鳥咳嗽兩聲，有點心虛地打了聲招呼：“清水隊長。”

“請不要再私下裡找我的隊員了，白鳥警部。他們不是你的下屬，搜查科也不在你的監管範圍内。”清水冷冷地說，“至于你跟椎名光希——你與他的之間的私情，不要拿來影響我們。”

還真敢說啊，白鳥腹诽。被“私情”影響最深的，難道不是你們這群他曾經的隊友嗎？

他自然是不敢将這句話直接說出口的，畢竟還指望從這裡獲取椎名光希的情報呢。

“我不打聽你們的機密，在這裡的是‘白鳥任三郎’。”白鳥狡猾地笑了一下，用愉快的口吻說，“我隻想知道我的朋友現在在哪裡、又做了什麼，最好能跟他再見一面——”

“這位清水隊長，你也不想我暗中插手、影響你們的工作吧？”

“……”清水葵說，“我們在椎名宅。”

通話被利落地挂斷了，仿佛生怕他再提出什麼離譜的威脅。白鳥也不在意對方不友好的态度，隻是對這句回複迷惑起來。

清水葵沒必要給他一個錯誤的答案，但是椎名宅……？

那裡不是早被一把大火燒掉了嗎？

白鳥任三郎回憶起那個可怕的夜晚，和那仿佛将夜幕也都浸染的鮮紅。那時椎名光希和他們站在一起，紅眸倒映火光、臉上卻挂着微笑，親眼目睹小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他恍然驚覺，似乎是從那時起，椎名光希的笑容就一直焊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