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有回答,召來侍者重新上了杯酒。銀發殺手輕輕一彈柏蘭德用過的杯子,指尖與玻璃相觸,敲出一聲清脆的響。
他平靜道:“無所謂。”
即便不知道柏蘭德的目的,琴酒有着無論發生什麼都能應對的自信。
伏特加默默低頭,又喝了一口伏特加酒。他想:但這個行為……真的好像帶女朋友見家長啊。
……至于誰是女朋友、誰又是家長,對同時知曉琴酒和竹下花衣性格的人來說,恐怕都不太好做猜測。
柏蘭德還不知道同事在背後的編排,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隻會興緻勃勃地對這兩人進行身份分配。眼下他的目的直白而簡單——他隻是朝着竹下花衣的方向走。
那步伐輕快,好像前去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
離琴酒越遠,他身上屬于“柏蘭德”的隐隐瘋狂的特質便越淡,當走到竹下花衣面前、同時也将自己暴露在光線下時,站在那裡的已經是椎名光希。
紅發男人笑容明朗,屈身去看坐在身前的女人。
竹下花衣不避讓地擡眸。
少女總是澄淨無辜的黑色瞳孔,眼下帶着冷漠和厭煩,嘴唇微抿好像在訴說着抗拒。她稍稍側身,一隻手臂已經繃緊了肌肉。
獵物身處陰影,悄無聲息地伸出了爪牙。
幾個注意着這邊的人緊張起來:是不是要打架?
男人和女人身處光與影,一個面帶微笑,一個神情冷淡。兩雙截然不同的眼眸互相凝視,好像下一秒就要圖窮匕見,偏偏最終相顧無言地避開了視線。
椎名光希低頭,坐進了竹下花衣讓出的身側空位。
他并不是十分健壯的類型,但比花衣要高上些許,襯得對方也好像變得小鳥依人。他貼近少女,幾乎親昵地低聲耳語。
“赤崎雅人的貓在這裡。”
“……”竹下花衣逐漸表情僵硬。
姑且不說赤崎雅人的貓和她有什麼關系……你高調跑來擺出這種架勢,就隻是為了說這句話?
好像被她的反應逗樂了,椎名光希翹了一下嘴角,繼續道:“——我想要這個組織。”
這次,竹下花衣正眼看向了他。
惱火、困惑、匪夷所思,種種情緒相繼出現在她的臉上,最終都變成了然。
她似乎是嘲諷地笑了:“果然,你和我們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