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閉,開睡!
祁煜在滿腹的吐槽欲中醒了過來。
他沒有挂在樹上,因為那棵樹整個消失了。
他躺在柔軟的細沙上,茫然地看着天空上的雲霞。江面即将吞沒夕陽,江水泊泊地拍打他的身軀,四周的蘆葦叢低垂。
他意識到了什麼,一個機靈從地上坐起來。
之前說深層記憶區和現實已經融為一體的時候,他還沒有實感。
現在當他真身體驗的時候,他不得不思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才可以這麼大範圍地扭曲現實,竟然可以讓整個海島都消失不見?
祁煜爬上江堤,順着一條聯通着長江的大河一直走。
他記得傅秋語家不遠處有一條這樣的河,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但他之前聽到了開船的鳴笛聲。
聲音洪亮高亢,應該是運貨的船,隻有這麼寬闊的河道才能通那種船。
這裡的河道四通八達,理論上可以直接遊到傅秋語家門口,他直接跳到水裡遊。
快到和救援隊約定的時間了,他得快點回去叫醒她!
要是一直沒有想起來也就算了,偏偏方案都在無意識中畫出來了,都到這一步了,哪裡還有缺席的道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整個現實都已經被扭曲了,他們到底要怎麼找救援隊的信号,這實在是個巨大的難題。
所以說基站到底在哪兒!
那個勞什子通訊儀器還是固定頻道的,他們根本不能用,否則這事兒就解決了。
啊,想想就火大!!該死的彼岸!!
從江畔到傅秋語家還挺遠,主要是這邊的水系網絡過于發達,四通八達的,他沒了小紅引路,要找到傅秋語家還挺困難。
很快,夜幕降臨,一輪彎月挂上天空。
他還沒找到傅秋語家,正暗自着急,忽然之間,他眼前一黑。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他看到了傅秋語房間熟悉的房粱。
傅秋語是被吵醒的。
她躺在床上,外面有什麼東西在笃笃笃地敲她的窗戶。那東西很小,還會發光,光芒穿過窗戶玻璃照在窗簾上,小小亮亮的一團。
小紅!!
祁煜心中一口氣瞬間就松懈了下來。
這死鳥上哪兒摸魚去了怎麼到現在才來!
傅秋語起床開窗戶,果然看到一隻小紅鳥站在窗台上,仰着鳥頭,對她說:“恭喜你呀同學!這裡有一份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
——啪!!
傅秋語猛地阖上窗戶。
她揉了揉眼睛,轉身往床邊走,“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沒睡好是這樣的,回去重睡。”
小紅在窗台上撲騰:“啊啊啊啊我錯了我不開玩笑了秋語開門啊不是,開窗啊!!”
傅秋語雙手交疊安詳躺下。
祁煜大怒。
這死鳥搞什麼鬼!氣氛都到這兒了難道不應該來一個充滿童話風格的出場方式嗎!
小紅在外面喊得撕心裂肺:“我是真的有事要說!急事!十萬火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無論怎麼都想不起來?快開窗,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卧槽!”
眼前的窗戶又猛地開過來,傅秋語一把它抓在手心,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祁煜本來都做好燙手的準備了,結果沒想到這小玩意在傅秋語手裡完全不燙,溫溫的,毛茸茸的,還有點好摸。
小紅鳥心虛地擦汗:“這個……這個以後再說,正事要緊,帶上你的作業本,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傅秋語盯着它,眼睛眨都不眨。
小紅渾身的羽毛有序炸起。
這要是換了祁煜用這眼神看它,它高低得撲騰到他臉上和他打一架,但面對正主,它是一聲都不敢吭。
鳥中的king也有king不起來的時候,它特柔弱無助地縮了縮脖子,緊張地直咽口水。
然後,它聽到傅秋語說:“你長得……很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