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噴出一口血,濺到了乙骨身上。
乙骨邊咳嗽邊揮去眼前煙塵。
真希俯視着滾到一處的二人,眼神裡藏着殺氣。
“吵死了,誰準你們在棘病房外打架的”
真希臉上,從不離身的眼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羽毛,短絨長羽,交錯着蓋住了真希兩鬓。
七月望着真希,嗓子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乙骨自知理虧,捂着自己青紫的右臉,郁悶地站起。
真希伸手把七月拉起來,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你的臉……”
“後遺症之一,沒什麼影響,硝子醫生說過一段日子會消退的。”
真希上下打量着七月,“看起來挺精神的,一醒來就能跟人打架的。”
“我……”
“停,我還沒消氣,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們兩個,先給我好好反省。”真希擰開狗卷病房的門把手,又轉過頭來黑着臉恐吓,“我要是再聽到你們在棘病房外吵吵鬧鬧,下次就不是一腳的事了。”
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七月呆立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乙骨碰了碰自己腰腹上青腫的傷口,發出一陣嘶嘶的吃痛聲。剛才打上頭了,兩人都沒用咒力防護身體。
七月的傷情不比他好多少,鼻子下還挂着兩條血迹,又狼狽又好笑。
兩人沉默着重新在長椅上坐下。
乙骨運起【反轉術式】,治好了自己的傷口。七月抹去鼻子下兩條血迹,癱在椅子上,雙眼放空。
“我去吃飯了”,乙骨說,随後站起身,等了等。
七月毫無反應。
乙骨抿緊唇,雙手用力插入兜裡,大踏步地離去。
一分鐘後。
乙骨大踏步地回來,揪住七月的後領,拽她起來,“你也跟我一起去,三天不吃飯了,打算餓死自己嗎?”
“餓死我算了”,七月耷拉着眉眼,渾身散發着陰郁的氣息。
“别逼我揍你。”
乙骨拖着七月走了。
房間内,真希邊給狗卷削蘋果邊吐槽門外那兩個不靠譜的貨色。
“真有活力”,狗卷笑呵呵的。
“我更希望他們能把多餘的精力用到别的地方”,真希翻了個白眼。
狗卷接過真希遞來的蘋果,吃了起來。
真希死死盯着他,很久很久。
狗卷吃蘋果的速度越來越慢,額頭緩緩滴落一顆汗珠。
“你到底怎麼想的”,真希沒忍住,開口問道。
“什麼怎麼想的”,狗卷一派天真的神情。
“别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為了誰吵架。”
狗卷将吃到一半的蘋果放下,“這種狀況,我怎麼想的又不重要,你覺得他們像會聽别人話的那種人嗎?”
“我又不是在說這個”,真希有些煩躁,“我問你,為什麼隻有你失去了術式?”
“不知道呢”,狗卷目移,“巧合?偶然?”
“……棘,你不擅長撒謊。”
“我沒有在撒謊啊,我真的不知道。”
真希歎氣,靠着椅背,雙手自然環繞于胸前,擺出審問的姿态。
“棘,你知道我在前幾天的戰鬥中進入過七月的窄門吧?”
“報告書裡有寫。”
“在窄門裡,我得以和那個紅眼睛的領域主人面對面地打了幾次交道,所以對窄門的運作機制也比旁人更加了解一些。”
“窄門并不是用于對敵的招式,正相反,它是輔助型術式,它最初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幫助咒術師進化。”
“所以乙骨掙脫窄門後才得以突破,并掌握了反轉術式。”
“這不是很奇怪嗎?窄門沒有傷人的目的,冥小姐和東堂的術式在領域消散後又都得以回歸,為什麼隻有你的情況這麼反常。”
“真的是七月觊觎你的術式,蓄意謀奪嗎?棘,回答我。”
真希的表情十分認真,卻并無咄咄逼人之意,狗卷有些狼狽地側過頭,不和她對視,“都說了和七月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告訴我”,真希目光灼灼。
狗卷郁悶地咬起蘋果,含含糊糊地說。
“這是……個人隐私…啦…”
真希: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說就是了,你得答應我不告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