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七月淨火歎氣,無奈地笑了笑,“你對我可真有信心。”
“我對我的每個學生都很有信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袋東西遞給七月淨火。
“一個女生拜托我轉交給你的,好像是你同事吧,就是我們相遇那天樓上那個女孩,今天在街上偶遇到了。”
七月淨火有些遲疑地接過布袋子,困惑地看向五條悟:“為什麼通過你轉交?”
“不打開看看?”五條悟輕輕偏頭。
七月淨火警惕地看了五條悟兩眼,打開袋子快速朝裡一看。
那是一塊冊活頁本,本子上邊還貼着便利貼。
【淨火,這是之前大家一起拍的照片,你一直沒來拿,我自作主張幫你拿了,麻煩五條先生幫忙傳送給你,抱歉。】
她怔楞了一瞬,慢慢翻開相冊。
“你一直不回她的消息,她很擔心你哦”,五條悟對着低頭看相冊的七月淨火說。
“回應了又能怎樣,告訴她自己因為殺人獲判死刑?還是裝成一切都沒發生?”
七月淨火合上了相冊,有些落寞。
“我現在已經不能随意見她了,何必撒這個謊。”
五條悟有些不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現在不能随便見她了?”
“姑且我還算有一個緩刑犯的自覺,出任務還到處亂跑的話,誰知道脖子上的項圈什麼時候爆炸?”七月淨火将相冊放入袋子裡,看向五條悟,語氣平靜地陳述。
五條悟眨了眨眼,“是這樣啊,難怪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呢。”
“那個項圈隻能發射信号而已,還經常沒電,根本檢測到你逃跑就會啟動爆炸這種功能。日後你的術式更進一步,能自由操縱他人咒力後,隻要你願意,随時都可以把它摘下來。”
“高專不是你的牢房,我不是監獄看守,而你,也不是什麼囚犯。”
“你是我五條悟的學生。”
“不搞清楚這一點可是不行的。”
七月淨火看着五條悟,突然張口結舌,說不出任何話來。白瓷一般臉頰上長久地凝固着一種呆滞的神情,很久,她才回複道:“那算什麼宣言啊,除了耍帥有半點其他的意義嗎?”
“不帥嗎?”
七月淨火咬着後牙不情願地承認:“相當帥。”
五條悟大笑出聲。
七月淨火看着他笑,終于也一點點笑了,那是如釋重負、輕松而釋懷的笑容。
“老師,咒術高專還挺有意思的”,她的臉頰被夕陽染紅,折射出火焰一般的明亮與光豔,“謝謝你讓我來這裡。”
五條悟注視着她笑起來的側臉,心内輕歎,少年人的青春啊。
“那就好好享受高中的時光吧,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
高專之外。
無邊的蟬鳴中,太陽沒入地平線,黑夜到來,一盞盞霓虹燈相繼亮起。
在慘白的路燈下,加茂圭太仰頭望天,耳邊的手機話筒中傳來女性的聲音。
“見到了嗎?”
“見到了,相關的視頻資料我之後給您發過去,那個七月淨火的術式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加茂圭太手裡把玩着光盤,盤内刻錄着的是剛才那三個學生戰鬥時的景象。
“呵,這可有意思。如果她能控制咒靈的血液,那她的術式就不是控制血液,是控制他人咒力才對。”
加茂圭太笑不出來,“這種術式效果,聞所未聞”。
“此前沒有不代表之後不會有,隻有蠢人才會否定變化。你繼續跟在七月淨火身邊,我需要更多她術式效果的信息。”
“是”,加茂圭太應下,又猶豫着提起,“家族那邊呢?”
“血統檢測的結果怎樣?”
“經鑒定,七月淨火體内沒有加茂的血統。”
“那就如實告訴他們,七月淨火不是加茂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可是,家族那邊的意思是,如果七月淨火與加茂家沒有血緣關系的話,就讓她與憲紀少爺訂婚,如此強大的操血術式不能流落在外。”
“這群人腦子都壞掉了,七月淨火是五條悟保下的,五條悟可不會由着他們擺布。随他們去吧。”
加茂圭太松了口氣,不用和家族對着幹讓他放下了心内的大石頭。
“那麼之後,家族和七月淨火有消息的時候我再向您彙報。”
電話挂斷後,女人看向星月高懸的夜空。
“七月淨火,有意思。”
她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變局呢?
咒術界已經停滞太久了,這譚死水已不可避免地腐爛發臭,人與人之間、人與咒靈之間的氣氛僵硬刻闆到了極緻,誰能往這世界吹入新鮮的風,誰就能主宰新千年的變局。
她看向咒術高專方向,露出自負而張揚的笑容。
老友啊,讓我們在新世界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