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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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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耕此道,并不難看出,此乃太宗朝名家李番的字體,年代并不久遠,其作卻大多散佚,流傳至今的也隻有二三張帖罷了。這年輕人是以李番的筆體神韻寫了一篇新帖,若非寫在新紙上,連他這種老手都要恍惚幾分。

聞竹早等着他這個反應,趁熱打鐵,在桌下拍了拍衛賜。衛賜從袖中取出準備好的畫稿展與二人。

這等畫作竟然出此此年輕人之手,蔡,賀二人亦難掩驚豔之色。

蔡賀二人身處鬼市多年,怎會不清楚這兩個小子的來意。制赝暴利,制赝之人卻難尋。此二人像是好手,蔡老闆商心蠢蠢欲動,又重新打量起這兩名少年,二人衣着不顯,不着環佩。但俱一表人才,氣度不凡,舉止有度,兼又技藝出衆,不敢貿然斷定其身份。

聞竹無視探尋的目光,笑着向蔡老闆一揖:“我兄弟二人身無長物,我善書,李兄弟善畫,鬥膽和蔡老闆做個生意。”

與黑市做生意,怎能大大咧咧地用真姓名?他二人商量好,衛賜假作李姓,聞竹稱他李公子。

蔡老闆終究是老油條,此時也沉得住氣:“公子既提了,想必心中已經有數。”

聞竹滴水不漏,把話推回去:“我兄弟二人的水平,可還能入得了老闆的眼?”

蔡老闆心道,年輕人好掌控,二人的水準在黑市也屬難得,做這個生意未嘗不可,便試探道:“二位公子高才,某哪有不做的道理。生意人不怕談财,不知二位公子屬意如何?”

聞衛二人交換了眼色,衛賜輕咳,故作高深:“咳咳,我們兄弟不敢自誇,蔡老闆眼見的,心中自然有數,”衛賜眼珠一轉,“害!老闆也知道,汴京書畫生意龐大,真真假假,盯着這塊肉的人不少啊......某還是那句話,全看老闆誠意。”

蔡老闆有些氣結,這小子言下之意便是叫他擡價,即便不和他做生意,也有人對他二人趨之若鹜。

“三七。”蔡老闆萬分慎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售出之利我三你七。你們隻管書畫。做舊,上印我來管。”

蔡老闆面色像吞了蒼蠅,聞竹心中也有些訝異。

蔡老闆向來吝啬,如今競舍得?如此也知,制赝行當何等暴利。

她和衛賜相視一笑,撫掌道:“老闆爽快!就這樣說定了。”聞竹眼珠一轉,道,“字畫也分尋常的和不尋常,繁瑣和不繁瑣的。終究是我們寫畫畢了,給與老闆,老闆再拿去售賣,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與兄二人俱好玩樂......如此一來,從畫畢到售出……隻怕我二人青黃不接啊。”

聞聽此語,賀朗和蔡老闆相視一眼,低低商議起來。片刻之後,賀朗笑道:

“尋常字畫,可按現今市面流通,估出一個價值來,我先付你二成定金,待你們書畢,畫畢時,給付剩餘。若有客人指名要書畫,便按三七分成之法。客人付錢之日,便是我給付你們傭金之日。如此每月對賬,誤不了你們的。”

衛賜驚喜,轉頭看向聞竹,見她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成竹在胸。

經過這半日,衛賜連連驚異,老聞競如此神算,事情發展遠比他想的順利。他和聞竹對視一眼,揖道:“二位爽利!就這麼說定了。閑時二位老闆抄書的生意也可一邊做着。”

“李兄說的正是,”聞竹在一邊補充,“恰好某認得些秀才舉人,抄書什麼不在話下,可與老闆介紹。”

“多謝,”蔡老闆眯起眼睛笑着,卻不見多少喜色,“二位若尋我,可去潘樓街桑家瓦子象棚處,自有人領二位前來。”

幾人從劉記書鋪出來時,太陽已西沉。賀朗招手呼來那幾個精壯漢子,扶蔡老闆進了小轎。一行人便往桑家瓦子去了。

“賀先生怎麼看?”蔡老闆掀簾,對着轎外跟随的賀朗。

賀朗本是官宦家的公子,一朝父親得罪,家産抄沒,全家落魄,這才委身黑市。賀朗頗有才華,為蔡老闆出謀劃策。

“義父放心,此二人技藝還算過眼,做這個行當也足夠了。”沉吟片刻,又道,“隻是年輕人,心思未免多了些。尚且不知這兩人來曆...待某細細查探二人身份,不怕拿捏不得。”賀朗清俊溫和的臉上,閃過幾分狠厲。

………………

聞,衛二人從劉記書鋪出來,直接往衛家去。

未蔔先知并不是什麼好事,看望李娘子過後,聞竹心中不是滋味。在場之人隻有她知道,這對可憐母子,幾個月後便要陰陽兩隔。看着他們母子執手叙話,聞竹不免心中頻頻哀歎。衛家主母确是苛刻,李娘子居處偏僻狹窄,不能得日,那裡像是養病的地方?李娘子病重,屋内也隻有一名侍應的小丫鬟,根本照看不過來。路上碰到的衛府下人,亦皆視衛賜母子二人為無物。

聞竹在廊檐下倚着,望着破落的屋頂,感慨萬千。

昔日衛老爺在時,二人如膠似漆,海誓山盟,李娘子母子何等幸福?衛老爺撒手人寰,好日子戛然而止。衛老爺深愛李娘子,卻不想自己的偏愛在身故後,成了一把把刺向心上人的刀。當局者迷,他在世時醉于郎情妾意,哪有心去想自己死後佳人的處境?更遑論在大夫人手下為她母子二人留一條生路。聞竹始終認為,若深愛一人,便要處處為卿着想,就算哪日遭遇不測而去,亦能保卿周全,使卿有一方安身之地。

李娘子精神還算不錯,賺錢的路子也有了眉目,衛賜多日不展的愁眉纾解了些許。從衛府出來已是酉初,這個時間太學已鎖了門,二人也并不着急。

“我得了錢,便在太學附近賃一處好點的居所,母親才能好生養病啊!”曾經懵懂溫吞的少年暗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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