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生氣、恐懼是可怕的。這不是成長,這是失去靈魂的第一步。
今井宙翻開最近流行的雜志打發時間,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片沖擊着他的頭腦。現在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未知”。
波本為什麼還要扮成赤井秀一?貝爾摩德為什麼又要幫波本?而他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無法了解清楚的謎團。
不過再思考下去,他的腦子應該又要轉不動了。波本開始行動後又開始不怎麼和他見面了,連帶着貝爾摩德也很難見到。
也許這樣應該算得上舒服的日子,人有時候舒服久了就會犯賤,今井宙就是這種家夥。偶爾會去兩人去過的地方蹲人,可惜這方面的事情無功而返。
換句話來說今井宙在另一方面找到了另外的一些線索,從别人嘴巴裡得到一些雜談。人又不是隻靠正經的事才能活下來的。
他懶洋洋地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腳邊是雜亂堆放的一堆舊書和一杯快要冷掉的拿鐵。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某個聊天界面上,對方最後一句回複停在“我查一下”。
他沒再催。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近和他打交道最多的,是一位喜歡在便利店櫃台邊喝熱罐裝啤酒的中年警察。不過這種交道也不過是他在一邊偷聽罷了。
據說是從刑警一課調出來的,整天抱怨新上司不懂行,還會一邊啃雞□□一邊跟他說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知道嗎,之前東京灣那邊死了隻貓,結果全轄區警員輪流寫報告,因為那貓是哪個大人物的寵物。笑死人。”
“還有那誰,公安的新來的小子,戴眼鏡,像個學生模樣,實戰的時候腿比我當年還軟。”
“诶,對了,說起之前,在四丁目附近之前發生了銀行搶劫案,超級糟糕。”
大叔,你女兒的辣妹口癖被帶出來了哦。
今井宙聽這些聽得有些發困,他覺得大多數時候人活着,是靠這些“不重要”的事吊着。真正的線索往往就藏在這種“廢話”裡,但太認真了,反而抓不到。
偶爾他會在漫畫店門口碰到一個擺攤的占蔔師,是個穿着混搭、年紀看不出的女人,嗓音沙啞,指甲塗着掉色的墨綠。她總說他“氣色陰沉”,說他的指節太硬。
今井宙懶得解釋什麼,隻順口問了一句:“那你怎麼看‘假扮死人’的人?”
占蔔師朝他笑了一下,那種笑像是剛看穿了一出老戲:“那是活人裡最不肯放過自己的那種人。”
這種話,他聽完就忘了。反正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他了。
有時候他也會碰到怪盜基德的“影子粉絲”,一群永遠相信“真正的基德還會回來”的少女們,在某家攝影工作室外聚集,一邊互相打聽情報,一邊讨論“基德的笑容像不像在傳遞什麼密碼”。
今井宙默默路過,不知為何腳步卻慢了幾秒。
他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真正裝瘋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隻是在假裝自己還有方向。
至于波本、赤井秀一、貝爾摩德,還有他自己,他們到底是誰?他們到底站在哪邊?
這種問題最好還是别想太多。
這家攝影工作室也似乎是近期電視和網絡上都很火的帥哥攝影師的,會聚集那麼多人又也是正常。
門口風鈴響了一聲,今井宙擡起頭,心裡閃過一點沒來由的期待,但來人隻是店員端走了他那杯已經冷掉的咖啡。
應該是在催促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