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發生得極為迅速,在柯南眼裡眼前的今井宙,還有透過今井宙的黑發間隙看見的男人都幾乎接近暫停。
他劇烈掙紮着逃離懷抱,沖向混沌的人群,卻抓不到這個近在眼前的關于組織的線索。柯南遺憾地轉身,卻發現混沌的人群中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人群散亂,驚魂未定的喧嘩在大廳裡回蕩,今井宙沒有第一時間追上柯南,而是緩緩靠近角落的那道身影。
那個男人已經摘下了燒痕僞裝,露出本來的面目,金發之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冷靜而銳利,像是能看透所有試圖遮掩的言語。可他的姿态卻帶着一絲懶散的從容,站在一處光影不明的位置,像是習慣了隐藏身份的世界。
“好巧啊,在這裡碰上了。”今井宙語氣平靜,掃了一眼四周,最終目光落在距離他們不遠、正在裝作關心人質的貝爾摩德身上。
安室透并未立刻回應,隻是将裝着僞裝器材的小盒子收進了風衣口袋裡,語氣輕描淡寫地釋放着惡意:“真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裡遇到。”
“我可沒指望你會用萊伊這張臉來回應。”今井宙淡淡道,“你明知那張臉一露出來,會讓某些人産生誤判。”
“誤判也好,試探也罷。”安室透輕笑一聲,眼神随意地掃向貝爾摩德,“有些人,隻有在死而複生的幽靈出現時,才會露出真正的表情。”
今井宙靜靜看着他,沒有接話,反而換了個角度繼續追問:“诶?你們把話說得明白點呗,天天在組織裡猜謎語是真的蠻累的。”
安室透的笑意沒有變化,卻慢慢收斂了一些:“繞了一圈那你不是就想問,‘誰’同意我這麼做的?”
“我隻是想确認,”今井宙走近一步,語氣帶上一絲銳利,“你僞裝成那個人,是為了接近組織内部的舊線索,還是為了試探萊伊有沒有死?”
兩人相對而立,空氣幾乎凝結成一道無聲的鋒刃。
貝爾摩德此時正輕聲安撫一名受驚的女子,眼角餘光卻已經悄然掃向兩人,她的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感。
“你在懷疑我。”安室透微微揚眉,聲音依舊溫和,“你這家夥也不滿嘴都是彎來彎去的借口,你是在暗示我有雙重任務?”
“你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今井宙回答得很快,像是早已蓄勢,“而這一次,若你計劃中的‘混亂’出了錯,真正死的就不隻是替罪羊了。”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該說多少。他垂下眼睑,那種安靜幾乎讓人忘記了他的身份是一名特訓精英。
“Rice。”他忽然低聲開口,用的是很少用的語氣,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請求,“我是在賭一個破綻,但我不是在賭命。更不會拿無辜的人質當誘餌。”
今井宙凝視着他,沒有立刻回應。
“我又不是你,”安室透頓了頓,聲音更低,“别大發善心,最後落得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今井宙沒有答話,他轉頭看了一眼貝爾摩德,随即收回視線,将那句沉在喉嚨深處的反問咽了下去。
如果你真的信任某人,就不會選擇用赤井秀一的臉出現。
但此刻,他選擇了沉默。
貝爾摩德打破了兩人看起來很奇怪的氛圍,手指在手機上不斷打字,不知道在給發消息,露出個不知意味的笑:“不過看起來FBI那邊還真沒有赤井秀一的消息。”
周圍的混亂正在被逐漸安撫,警笛的回聲已然在遠處響起。而組織的影子,也正悄無聲息地,從這場“救援”中抽身隐去。
貝爾摩德話音一落,安室透輕輕揚了揚眉,像是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他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低聲道:“你還真是樂得看他們困在這場謎局裡。”
“誰讓我一直都很喜歡看戲呢。”貝爾摩德笑得輕盈,唇角彎得極美,但目光卻始終停在今井宙的身上,“不過,在這種地方還能碰到Rice。”
今井宙沒有回答,視線平靜地與她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