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輕輕一笑,仿佛沒指望能從他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又低下頭繼續打字。她的神色平靜,卻暗藏警覺,一邊用餘光觀察着周圍,一邊指尖飛快操作着通訊終端。
“啊,是我認識的小孩子要存壓歲錢才來的。”今井宙挑眉挑釁。
安室透慢悠悠地走了幾步,與今井宙錯身,背對貝爾摩德站定,一時之間并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的氛圍也變得很奇怪。
今井宙不動聲色,一向選擇圍觀貝爾摩德的動作。
好可怕的低氣壓。
“你掩護他們的動作太明顯了。”安室透側頭看他一眼,“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她盯上。”
“被盯上不是遲早的事。”今井宙語氣微頓,“而是從一開始就沒解除過的監視。”
安室透嘴角動了動,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搖了搖頭,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你和我不一樣,Rice。你要是失手,沒人能替你頂。”
今井宙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那你還要繼續玩嗎?”
“已經進了局,就不能跳出來。”安室透笑了一下,“況且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
他語氣一頓,視線落向遠處逐漸接近的救援人員與警方:“不過,你現在該做的,是立刻離開。”
“我還沒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今井宙淡淡地道。
“你要的東西,”安室透低聲道,“已經從你身邊逃走了。”
今井宙神情一震,猛然轉頭。
就在混亂人潮的最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被警方帶離大廳。柯南低着頭,眼鏡的反光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早就知道“赤井秀一”是假的,也早就意識到“Rice”的沉默是有意為之。
但他仍然什麼都沒有說。
今井宙眸色一暗,垂下眼睫。
“他沒丢。”他聲音很輕,“隻是學會了選擇自己該信誰。”
安室透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遠處,貝爾摩德已經走了回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一臉微笑地問:“那接下來,Rice,你打算怎麼寫你今晚的報告?你知道什麼該寫。”
今井宙慢悠悠地轉身,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冷靜,“你是說,那位‘死而複生’的幽靈,還是……”
他頓了一下,聲音忽然沉下去,像是一把冰冷的鑰匙插進緊鎖的門扉:“……本該死去的人?”
貝爾摩德愣了一瞬,然後忽而一笑,像是終于确認了某種東西,轉身離開。
今井宙站在光影交錯的大廳中央,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小小身影,什麼也沒說。
一個個都不說人話,害得他在外頭也不會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