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勇被抓,明軍軍心散渙,大本營被襲擊損失慘重,糧倉共有五個被燒了兩個,士兵死傷衆多,再加上趙望和派人散播的那些話,洪群永不得不面對如今的敗局場面。
他面目扭曲但也無可奈何,下令拔營撤退,以防趙望和派兵再來一次襲營。這一退就退到了典城,士兵駐紮在典城的兵營,而洪群永帶領一部分士兵入了城。
入了城才發現,那些圖像都傳到了典城中來,典城縣令臉色難看,他雖然發現時候第一時間就收繳了起來,可是該傳的都已經傳出去了。
面對百姓們指指點點的目光,洪群永連日受到的打擊和氣惱一口氣湧了上來,隻覺頭腦發昏,而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有傳訊兵沖進了典城。
“将軍!不好了!太子惠和精武侯肖元晟聯手攻打譚州!如今全城和深城已經淪陷了!”
洪群永眼前一黑,一口血上湧,竟怒急攻心,氣吐了血來。
早在洪群永和姬家軍交戰之前,太子惠已經到達了肖元晟的地盤,兩人已經達成了統一,在洪群永發起戰争之時,他們也發動了進攻。
要知道太子惠壓制肖元晟這個消息,是裕安帝傳達給的譚州刺史,所以譚州刺史雖然有所防備,但真的不多。所以他一出兵,譚州方面根本來不及反應!
肖元晟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還有太子惠帶來的兵馬,勢如破竹,短短幾天就攻破了兩城,而且他們不折手段,要說姬家軍拿下三州給三州帶來的反而是平定的話,肖元晟帶來的則全是毀滅。
所到之處,全是斷垣殘壁,甚至于屠城掠奪,手段之兇殘,天下震驚。
和趙望和的為了地盤不同,肖元晟純粹就是為了物資,所以厮殺兇狠,不顧一切地搶奪糧草,導緻百姓要麼就死于刀下,要麼就是餓死在家中。還留有餘力的百姓們則是開始了流民生涯。
沒有辦法,如果不走,他們根本就活不下去。
裕安帝得知消息的時候,氣到吐出一口血來,直接暈了過去。吓得朝臣戰戰兢兢,生怕天子直接喘不過氣來。
裕安帝醒來之後,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得知這次肖元晟出兵也有太子惠在,如何不得知是興義帝的主意?氣得兩眼發昏,當下怒斥興義帝的惡行,檄文一封送到胡國國都。
同時擔憂謝家軍動亂的事情,就算是他想要殺雞儆猴,在當前兩面受敵的情況下,他也不敢,隻能召見謝守仁,君臣二人面面相觑。
“趙望和散播朕的謠言,說朕是因為妒忌謝念,所以才把謝念給設計謀害了,可朕是怎樣的人,愛卿你是知道的。”
這話說得謝守仁也不敢反駁,隻能紅着臉怒道:“一派胡言!若非有陛下的信任,當初小女根本就沒有機會接管謝家軍,又何來妒忌一說?”
裕安帝頗為滿意,擺擺手道:“朕知道他們是關心則亂,但是愛卿,雖說如今謝家軍已經解散,可亂起來的畢竟就是那一批謝家軍的士兵,不知道如今的情況,愛卿可有何辦法?”
謝守仁愧疚地低下了頭來,在裕安帝看不見的角度露出譏諷的笑意。
謝念為何會死,原本大家心裡都有所猜測,現在不過是把這件事挑到明面上來了罷。如今國家動蕩,裕安帝顯然是急了。
但如今的謝家軍和謝守仁又有何關系?自己的二兒子死了的時候,裕安帝是怎麼做的?根本不考慮謝家人,而是直接讓洪群永全部接管了,現在出事了倒是會找上自己來了,這趟渾水,謝守仁不想趟。
自己的庶子不成器,唯一嫡子又是文官,當初都不能收攏将士的心,現在又能如何?士兵們的怒氣若是沒能平息下來,怕是過去了連命都不保。
但是謝守仁想置身事外,裕安帝卻不同意了,見謝守仁隻行禮不說話,裕安帝眼睛裡閃過一絲怨惱,不得不自己提了出來,“謝家軍到底還是謝家軍,朕也不願這支強兵四分五裂,朕知道他們現在惱恨着朝廷,朕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隻有你們謝家說的話,他們才會願意聽上一聽。”
謝守仁尚未聽完,就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陛下!謝家軍也是陛下的軍隊,是明軍!謝家不過是臣子,又怎會如此?!”
裕安帝說這話何嘗不是試探?若非如此,謝念也不至于死無葬身之地。想起那人,裕安帝又惱又恨,如今又多了幾分恐懼,隻有見到謝守仁這般臣服的模樣,才有幾分舒坦,道:“侯爺不必如此,謝家軍念舊主,也是有情有義的表現。這樣吧,朕記得愛卿的大兒子如今也在朝為官,就讓他替臣去一趟裘州,安撫安撫謝家軍吧。”
謝守仁又驚又怒,但又無可奈何,隻能領命,“是。”
謝弘鶴得知消息的時候,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意,道:“當初接管謝家軍的時候想不起我,而今出事了就想起我來了。”
謝守仁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如今三十出頭的年紀,留着一縷小胡子,顯得更加的儒雅文靜,他既滿意又惆怅,如果二兒子還在,一文一武,何嘗謝家不興呢?
他隻能勸解道:“這一次過去也有好處,若是能安撫住謝家軍,也算是不大不小一功勞,總能入了陛下的眼。二是能在謝家軍跟前混個眼熟,你雖為文官,可那趙望和也不會親自領兵進攻,可見坐鎮後方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謝弘鶴有些猶豫道:“可是阿爹,我連兵書都看得不多。”
謝守仁道:“謝守德和謝念都留了不少的書籍,你看下哪些兵書能用上,都帶上,多看一些。到了那邊,你多向将士請教,至少要落個禮賢下士的名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