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伯爵大人進了主樓才回過神來,确定禾聿真沒對她動手動腳。
“對不起,是我……咳咳。”
室内的燈光稱不上亮,禾聿隻能看見她隐隐約約閃爍的雙眼。
禾聿摸摸鼻子:“沒、沒事。”
這都是我的報應!是我不該先起歪心思!禾聿内心瘋狂尖叫。真是為了錢鬼迷心竅了啊。
“不過,我府上Alpha不多,年輕的更不多。這幾天……我叫你你就過來。”
希爾的發.情.期确實來了,隻是因為剛剛接受過大量的Alpha信息素,暫時恢複正常。
現在安穩渡過了就開始使喚人了是吧,嗚嗚,窮人真是沒有尊嚴啊。
“我明白的,伯爵大人,”禾聿欠了欠身,“那我先回去了?”
“等下,你過來。”
禾聿頓住,認命的走到伯爵跟前,希爾卻不說話了。
她杵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不她蹲下來吧?
希爾白皙的兩頰浮起兩團隐秘的紅暈,她輕咳兩聲:“……把你這外套留下。”
沒等禾聿反應,她又趕忙接上:“不是收回來……過幾天再還你。”
禾聿眨眨眼,“伯爵大人……我沒說不給您呀。”
禾聿說着,把呢子大衣褪下,遞給希爾。
“你!”希爾瞪了她一眼,手上卻誠實的接過衣服,鼻尖不經意地嗅兩下,“……怎麼還有一股焚香的味道?”
“我下午去教堂禮拜了,伯爵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禾聿皺了皺眉,有些為難似的:“嗯……我的襯衫……”
希爾眸光閃動,透着一股欲蓋彌彰的鎮定,“不用!你走吧。”
這深秋季節,禾聿身上隻了留一件發黃的襯衫。回工人宿舍的莊園小路上,她不停的搓手臂。
真是冷酷無情的女人。真不知道她以前的發.情.期都是怎麼過的,難道每個月都有她這樣的冤大頭嗎?
——
本來伯爵讓她随叫随到當貓薄荷,禾聿是沒什麼怨言的。
畢竟她起過歪心思,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可是叫她陪她去參加馬術比賽是個什麼事兒啊?!
禾聿在北境威利亞城長大,自然是會騎馬的,但是她不想攪和進那麼多貴族在場的場合裡。
而且這馬術比賽是第一公學主辦,何婧媛肯定也在吧?
天啊,她才擺脫她兩天啊!
現在二皇子看上何婧媛了,她好像已經看到自己的死法了……
“你在害怕?”希爾看着禾聿的表情,擰眉,“陪我去參加個馬術比賽而已,你害怕什麼?”
這麼明顯嗎?她明明闆着個臉呀。
“不是的……伯爵大人,有哪些人會去?”
“你怕見到誰?”希爾湊近禾聿,試圖從她僅剩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
“何婧媛?”
希爾看見禾聿的手指抽動了一下,了然的又靠回沙發椅背上。
“哼!侯爵已經解雇了你,你現在是我的家仆,”希爾湛藍色的眼眸裡滿是倨傲,“跟我一起,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她,伯爵大人……”禾聿抓耳撓腮,“算了,什麼時候出發?”
希爾幹脆讓管家重新給禾聿準備了一套Alpha禮服,才一起乘馬車前往比賽場地。
現在帝國内的長途交通大多都換成了蒸汽機車,而短途的通勤裡,馬車依舊有無可取代的地位。
但馬術,Omega因為體質問題,參與其中的并不多,本質上是貴族Alpha的遊戲。一匹與參賽者高契合度的賽馬,培養的成本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的。
希爾是Omega,又正在發.情.期,當然不會參賽,但去觀賽是貴族間不成文的規矩。
這也是Omega們挑選優質Alpha的重要場合,畢竟誰會拒絕一位在馬背上意氣風發的Alpha呢?
馬車上,禾聿端坐在希爾對面,摩挲着外套紐扣。
這幾顆要是摳下來,值多少銅币呢?
希爾身體虛弱,眯着眼假寐。她樂得見禾聿那副窮酸樣子,這樣老實又好拿捏的Alpha她最喜歡了。
“喜歡?回去我讓管家多給你準備幾套,以後跟着我出席這些場合,可不能再穿你那些衣服。”
禾聿耳朵一動,“以後?我不明白。”
伯爵輕晃她掩面的扇子,依舊笑眯眯的,“調過來,做我的保镖,如何?”
禾聿擡頭看她那雙眼睛,像傳說中的海洋之石。
慈悲的伯爵大人,拯救施舍她這樣一個可憐的殘缺的人,一定很享受吧。而她,會愛上這樣善良又年輕漂亮的Omega,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伯爵大人,我并不能在危機中保護您,”禾聿失落的搖頭,“您什麼時候需要我,傳喚就行了,不需要如此……”
希爾打斷她的話,“真是個死腦筋。難道我出行,隻帶你一個保镖嗎?”
禾聿有些為難的摸了摸鼻子,垂下頭,“我……”
希爾輕哼了一聲,怪不得侯爵在信裡說她窩囊,隻有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