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憶的廉價用品店深處,别有洞天。
這是她父母留給她的門店,挖有一口地窖。
本來地窖是用來釀酒存酒的,但現在騰出了一半空間作為他們每次聚會的場所。
禾聿湊到錢憶面前,右手單手攤開,咧嘴:“老錢,你是不是該把那十六個銅币還給我?”
“少來,你買那些東西,我還給你打折了呢,”錢憶一把拍開她的手,“你們兩個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收,臭死了。”
“哼,不給就不給,”禾聿識趣的收手回身坐好,“幹嘛人身攻擊。再說了,我和佐伊的信息素哪裡臭了?”
佐伊的信息素是清新的青檸味兒,連禾聿一個Alpha都覺得香香的,有時候把她當清潔劑用。
錢憶擡手,作勢用西服袖子遮擋鼻子,“你們又不是Omega,明白什麼?”
佐伊轉身朝禾聿聳聳肩,隻能一臉無奈的盡力收斂。
錢憶從她一絲不苟的新款女士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精巧的銀色器物,那是克利帕齊專門給她研究出來的便攜計算器。
咔哒咔哒,一陣金屬按鍵碰撞聲後,錢憶放下計算器,拍拍禾聿的肩膀:“我不僅不能把那十六個銅币還你,還必須拿它們去充我們的公賬了。”
“啊??又沒錢了啊??”禾聿差點跳起來,“他們天天到底在研究些什麼?!那麼耗錢?”
錢憶癟了癟嘴,攤手:“不知道啊,我又不懂那些,我隻是個算賬的。”
禾聿沉着臉,又看向一旁杵着的佐伊,佐伊學着錢憶的樣子攤手,“看我幹嘛?我每個月工資都總有些要充公呢。”
“再加上就要入冬,來坐熱氣球的人越來越少了,後面幾個月難熬啊。”
熱氣球這東西挺雞肋的,基本上也就是貴族尋歡作樂的工具,禾聿一直尋思着能不能組織幾個人把它改良一下。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資金還差得遠。
佐伊拉開凳子,“愣着幹嘛,先吃飯吧。”
禾聿那個食不甘味啊,她肉疼。
“算了,拿去!”禾聿把叉子一扔,從兜裡掏出早上何婧媛給她那半袋銀币,“看來我還是得多薅點羊毛,不能心軟。”
錢憶接過她扔過來的錢袋,趕忙跑去鎖進櫃子裡。
“又是你出賣.色.相換的啊,真是辛苦你了。”
“錢憶!”禾聿重新拾起叉子,瞪她一眼,“為了大家的事,能叫出賣.色.相嗎……再說,那是何婧媛她心疼我……”
“噗!”幾顆玉米粒從佐伊嘴裡噴出來。
“弄幹淨,”錢憶橫了佐伊一眼,又轉頭對禾聿道,“老闆,我覺得你得換個薅羊毛對象了。”
“也是,我的良心,偶爾也是會痛的。”
禾聿若有所思,扯着自己衣領問錢憶:“你有門路嗎?我身上這件大衣值多少?”
“你不會又打上你現在這老闆的主意吧?”佐伊把桌子上的玉米一顆一顆撿幹淨。
“和何婧媛演演也就算了,我記得蒂帕伯爵可是Omega,你小心真掉溝裡了。”
Omega對Alpha的影響太過不可控,萬一一個沒忍住,佐伊可不想去警衛署撈人。
禾聿睨了佐伊一眼,“佐伊,你就不能想我點好?”
錢憶倒是認真打量了她一番,“肯定值錢。不過你要是拿給我去賣了,伯爵不會找你算賬啊?”
禾聿想想也是,“算了,我再找機會吧。”
佐伊也認真想了想資金這事,她倒可能有辦法。
“诶,你們說,”佐伊碰碰禾聿的肩膀,“我拿你和克利帕齊沒事做那些小玩意兒去給貴族推銷,行得通不?”
佐伊作為熱氣球飛行員,接觸到那些來找樂子的貴族再簡單不過。
“你說這些?”禾聿沒拿叉子的手又摸出一個機械小人兒,跟早上她送小孩那個長得差不多。
禾聿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我看可以。我之前送了伯爵弟弟一個,他可喜歡了。”
“佐伊,組織賺錢的任務還是得交給你啊!”
錢憶早把吃飯忘記了,專心敲起計算器。
“老闆,這些東西都靠你和克利帕齊手作,可得賣貴點。還有,嗯,太耗時間了,我看你不如把保安啥的辭了,專心幹。”
“那可不行!”禾聿光是想想手指都開始幻痛,“這是副業!我還是看能不能多薅點伯爵的羊毛。”
“哎,你們說,如果我去薅太女殿下,算不算是賺點民脂民膏呢?”
佐伊叉了一塊結實的牛肉塞進禾聿嘴裡,“求你了,你還是去勾.引伯爵吧。我不想年紀輕輕就死了朋友。”
“唔……”禾聿艱難咽下,“佐伊,你說話越來越不堪入耳了……”
“對了,不是說雀吻今天會來麼?”
禾聿一直聽說雀吻是個能力很強的人,可惜她長期在威利亞城,沒機會見見。
“她說她今天中午臨時有事,你想見她?還是等下次吧。”
錢憶先站起來,收拾了自己的盤子,“我還要守店,先上去了。”
——
去找佐伊一趟,不僅紙條是個烏龍,還又賠進去半袋銀币。禾聿心情不佳,在錢憶的店門口和佐伊分開,一路踢着小石頭回莊園去了。
禾聿不喜歡走莊園正門,那群家夥老是盯着她看。
值班這半個月她已經趁着月色把莊園的環境摸了個透。她随便選個栅欄的縫隙,都能閉着眼睛鑽進去。
希爾·蒂帕從主樓裡出來散心,一路上那些仆人的問好都讓她煩躁。
她轉到莊園主樓背後,找到一張石椅坐下。
這裡少有人來,花圃裡也沒有種花,齊腰高的灌木被園丁修剪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