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堅硬的石椅椅背上,閉目養神,手不自覺的摩挲着扶手上精緻的雕花。
她就要陷入淺眠,忽然聽灌木叢裡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旱獺還是花栗鼠?希爾睜開眼。
“你這是做什麼?”
哪有什麼小動物,是禾聿從外面鑽進來了。
禾聿才從灌木裡探出個腦袋。這還是她特地選的地方,平時哪兒來的人啊?
她還穿着她早上賞賜的那件大衣,不過現在上面挂滿了樹葉,僅剩的一隻眼睛裡滿是錯愕。
禾聿飛快的從灌木叢裡跳出來,拍掉身上的葉子,“伯爵大人,您怎麼會在這兒?”
“過來坐,”希爾拍拍石椅的另一邊,“似乎應該是我問你這個問題吧?怎麼會從這裡冒出來?”
希爾看着她呆愣的動作,有點想笑。等她坐下,伸手摘下她頭頂的枯葉。
伯爵大人生得一副好相貌,她逆着紅透的夕陽,光穿過她飛揚的金色發絲,晃得禾聿眼睛疼。
禾聿垂下頭:“我……我不想從正門進來。”
她想起什麼似的,又猛地擡頭盯着伯爵的表情,有些慌張:“但是我絕對沒有踩到您的花圃,我都有注意的……”
“好了,”希爾打斷她,“我知道,我又不會把你怎樣。”
“早叫你去做園丁,你不聽。他們怎麼說你?”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玩笑,現在還有些新鮮,等大家都認識我就好了。”
禾聿垂下眼眸,忽的聞到一陣濃烈的鸢尾花香,幾秒後又消失不見。
“伯爵大人,您怎麼了?!”
希爾揉着太陽穴,聲音疲憊:“沒事。我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信息素控制不太好,小毛病。”
可Omega的信息素就是對Alpha有緻命的吸引力,無論對此人的感覺如何。禾聿差點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腺體。
“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禾聿深呼吸幾口放松下來,“我剛剛在外面似乎見到了奧格裡閣下。”
奧格裡·蒂帕,是希爾·蒂帕的叔父。上次差點被德雷克發現,她再不去做老闆的背調就是她傻。
似乎又有鸢尾花的味道溢出,希爾抓着禾聿衣袖的手猛地用力,“别提他……我現在心情已經好多了……嗬——”
可這次她似乎對它徹底失去了控制的能力,濃郁的花香在空氣裡肆虐。
它們還會本能的找尋Alpha,禾聿感覺自己在被一群嬌豔的花朵圍攻。
還好禾聿有了心理準備,不至于失态。
天啊!她不會是發.情.期來了吧?!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倒黴啊!禾聿無語問蒼天。
希爾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她年輕的臉上漸漸浮上紅暈,抓着禾聿衣袖的手越來越無力,不自覺的就往地上滑。
禾聿不得已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扶着在石椅上坐好。她可不敢就這樣看着伯爵大人倒在地上!
“伯爵!伯爵!醒醒!”禾聿輕輕搖晃她。
可希爾聽不清了,她順勢抱着禾聿的胳膊,還要往她身上攀。
以往應付何婧媛哪有這陣仗啊,禾聿人都傻了,僵直在那裡,不敢伸手把她剝下去。
希爾迷迷糊糊的,卻清楚的記得面前這人是個Alpha。她幾乎挂到禾聿身上,伸手去撥她的領子。
“你不是Alpha嗎……怎麼沒有信息素……”
伯爵養尊處優柔嫩的雙手就要碰到她的腺體。禾聿渾身泛過一陣涼意,不行,她趕緊拂掉她的手。
可這一碰,伯爵大人的手就像花的藤蔓一樣纏了上來。
被迫和人十指相扣,禾聿生無可戀,趕緊把另一隻手裡的白色藥粉悄悄倒進旁邊的泥土裡。
雖說她确實準備了不好的東西來勾.引伯爵大人,可是她還沒動手啊!伯爵大人怎麼就先等在這裡,還自己先進入發.情.期了……
好崩潰。
“你這是什麼表情!”希爾嬌喝一聲。
這階段的Omega對Alpha的回應格外敏感,希爾已經成功挂到了禾聿身上,湊近她的頸間去嗅。
“你…不是Alpha…嗎?……給我……給我!”
禾聿咽了咽口水,忍住啊禾聿!不能爛□□!
可希爾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她總不能抱着她回主樓去吧?那她真的要成莊園公敵了。
禾聿歎了口氣,不得已扭着她的肩膀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稍微用點力,把她按在石椅上。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從禾聿身上宣洩開來。似乎天空都更烏黑了一分,空氣裡密布雨後泥土的清新味道。
這氣味并不霸道,卻極其強勢,像雨一樣潤物無聲,在這片隐秘的空間裡施展開來。
鸢尾花香漸漸淡了,就像小雨氤氲的天裡,花朵在泥土裡無聲消解。
希爾的鼻翼翁動,貪婪的吸入着屬于Alpha的味道。
她漸漸清醒了,泥土将一切包容中和,似乎無事發生。
可剛脫離這個狀态的Omega對信息素超乎尋常的敏感,她嗅到一點殘餘的信息素,又看了看身旁滿頭大汗的禾聿。
“你?!!!”
禾聿趕緊從長椅跳出兩步遠,“我不是我沒有!!”
你自己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都感受不到的哇?!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