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在馬車上聽見這聲極髒怒罵的喻栩洲,同樣也好不到哪去。他空着肚子,幾乎算得上一天未吃飯。還要忍受着馬車如此的趕路颠簸,外加某人的窮追不舍。
臉色也自然比宴筝好不到哪去。
此刻,正當辛雁縮回腦袋後。喻栩洲則黑着難看的臉,當即搶占了馬車車窗的位置,朝外面探出腦袋,也是忍無可忍道:“你這嘴巴跟抹了臭泥似的,我憑什麼等你!?你敢不敢掉頭回去?!”
“還晦氣鬼?我今兒碰見你才是真晦氣!!”
直至聽到喻栩洲的這兩句話,宴筝幾乎整張臉都被氣紅了。
好好好,膽兒真肥啊。連皇子都敢罵。晦氣鬼你死定了!
“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停下來!!”
“滾!我憑什麼停?眼下既出了京,那跟我玩這套就沒用!别忘了,我姐夫是太子。我即便不停,你能拿我怎樣?!”
“......”
此時此刻,聽着二人互罵的辛雁。張了張嘴,幾番猶豫之下。還是又再閉上了嘴。
啊...
原來...他們男子之間,平日都是這麼相處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也證明,她阿弟平日在外也是...
這般想着,她默默看了眼正處于怒火中的喻栩洲,又再沉默了。
此時此刻,正聽着他們互罵的内衛們。其中負責駕馬之人,已經因馬車颠得有些眼花缭亂了,外加夜間也未打燈。更是瞧不清路。
于是乎,馬車也開始左右搖擺。
感受到不對的喻栩洲,連忙縮回腦袋。随即一眼見到的,便是因這車身晃動,失去重心,被颠得不穩的辛雁。
此刻的辛雁,隻覺腦袋愈發地昏了,外加整個車身晃動。她幾乎扶不住牆,昏昏糊糊間,隻覺整個身子都在往前傾倒。
但正在這時,耳畔立即聽到了一聲呼喚。
“安安!”
緊接着,恍惚間她竟是跌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中。
幸好喻栩洲手疾眼快,當即反應,身子上前傾,順手一把抱住了她,這才穩住了辛雁。他将其牢牢抱在懷中,這才令辛雁的頭昏有所緩和,稍微有所清醒。
她本以為自己會磕到頭,本還緊閉着雙眼,等待疼痛,但預料之中的痛感卻并未襲來,反而竟是落到了喻栩洲懷中。
辛雁睜開眼,看見的則是一張挂着慌張關切,近在咫尺的臉。
喻栩洲問:“沒事吧?”
瞧着他臉上關切,她呆呆眨眼,搖了搖頭。
正巧,此刻車外另一位内衛也及時從駕馬内衛手中搶過缰繩。控制住了馬匹,及時穩住了車身。這才使得馬車恢複了行駛。
“少爺,路太黑了。外加今兒一直未停過,也未進食,馬兒過于勞累怨念,有些不受控制了!”
“... ...”
當聽見外邊内衛的聲音。喻栩洲無言,低眸瞧了一眼明顯仍舊有些頭昏的辛雁。抿了抿唇,最終下定了決心。
“停車。”
伴随這句‘停’,外面的内衛在聽此後,視線不禁往後一瞟,随即又很快收回視線,一時又有些不敢停下:“可是,少爺...五殿下他...”
“我說了,停車!”
“... ...”
由此,内衛不得已,隻好拉緊缰繩,控制拉着馬車的兩匹馬兒停下。
與此同時,後方的宴筝。瞧見前方不遠處追趕的馬車停了下來,一時雖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顧慮着此番追尋喻栩洲出城的目的,他在靠近馬車後。也立即控制自己的馬兒停下了。
似是怕喻栩洲當即反悔,再次逃了。他迅速下馬,疾步走至馬車門前。在觀察到馬車樣式,是從後方開門後。走至車後,不顧裡邊人反應。拉開了兩邊木制車門。
“喻栩洲。出來,我們需要談談!”
當馬車門被人拉開的刹那,月光随之照了進來。原本昏暗一片,僅有着少許光亮的馬車内部,此刻終于被照亮。
喻栩洲始終沒有松開她,故而因此,憑借着忽然照進來的光亮。她也徹底看清了,正懷抱着她之人的臉。在那張宛若玉雕般的臉上,她看見了他此刻眼底的幽沉。
喻栩洲此刻的臉上,已然沒了往日一般的輕松逗趣。似乎是因着宴筝的開門靠近,他在決定停車的瞬間,渾身則開始彌漫起了一股寒冷陰摯的氣息。
就好似全然換了另一個人一般,令她一時恍惚,感到莫名陌生。
“祁願...你...”
這一刻,她感受到他好似不一樣了。但不等她想要說些什麼,那股方才還緊抱着自己的溫暖,則已然松開,與她拉開了距離。
“談什麼?五殿下,你可别說什麼,是有事求于我,故才一路緊追啊。”
喻栩洲視線斜眼瞥向車外站着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挑釁的弧度。竟全然沒了白日裡待辛雁的友好态度。
一出口便令人感到不适。辛雁聽他此話,更是皺眉,對他感到了一股濃重的陌生感以及割裂感。
“... ...”
宴筝沒有立即接話,隻是在方才開門的瞬間。一眼便瞧見了,喻栩洲懷中正抱着名女子。故而有些驚訝。當看見辛雁那不甚好的狀态。他現下倒也算是明白,喻栩洲為何忽然願意停下等他了。
“有正事,須得尋你。況且喻栩洲,你沒有理由拒絕我。我以皇室之名,作為内衛閣的小閣主。此番,你則更不能拒絕我,反而須得聽令協助于我。”
宴筝沒準備拐彎抹角,因為他知道。以喻栩洲的脾性,若不抓緊此刻難得的機會,直接點明目的。他絕對不會給面子,更不會給他廢話以及浪費時間的機會。他會待同他一起的這位小姐狀态稍微緩和後,想方設法的再次甩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