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前。
“二哥,你在說什麼...你打算去沐陽?!”
這日,皇子宮。二皇子翼王,主動來尋到了宴筝。他将自己打算,悉數說予了當時的宴筝。而剛聽完翼王打算的宴筝,滿眼震驚,啪地一聲,拍桌而起,雙目中一時染上了惶恐害怕,于是連忙出聲欲準備阻止翼王的想法:“不行!三哥就是去了沐陽才出事的,你決不能去!!”
面對兄長的決心,宴筝一時失了情緒。
自幼到大,幾位兄弟中。就數和善的二哥,最為照顧他。所以...他決不允許,兄長他出事。
“我思來想去,大哥與老三的死。無論怎麼看,都很詭異。”翼王坐在茶桌前,宴筝的對面。見宴筝忽地激動,瞳孔一顫,還是緩緩低垂下了頭,不顧宴筝反對,堅持說道:“宴筝,你知道的。此番,我必須去。”
“可是你若去了,萬一...”說到一半,似乎是聯想到了自己另外兩位過世的兄長,少年眼中登時染上恐懼,緊張咽了咽喉嚨,又道:“萬一...你也...”
他沒敢把話說完,可即便如此,翼王也清楚,他弟弟想說什麼。見狀,他哀哀歎了口氣,滿臉愁色。
他又何嘗不擔心,又何嘗不怕呢?可誰讓他是皇子,是父皇的兒子。須得擔起責任,查明真相。況且...對于兩位兄弟之死,他終歸還是覺得過于蹊跷。
“前日,我去主動請柬了父皇。準允我前往沐陽。”
當翼王說出此話時,宴筝眼底一顫,驟然愣住。緊接着,隻見兄長站起身,緩步走至他身後。擡手按住他的肩膀,又再将愣住的他,按了回去,坐了下來。
“近兩年來宜坤壯丁漸漸減少,加之沐陽動亂。父皇懷疑,是有人暗藏禍心。招兵買馬。加之連續死了兩位皇子,也令他煩惱。”
“大哥雖兇猛彪悍,但好女色。據說,他染病前,曾被手下人獻了一位絕色美人。待他納了那美人後,受其美色蠱惑,沉醉在美人的溫香暖玉中。自此堕落,漸漸開始不再理會公務。身子也開始愈發弱了。直至最後,他被那美人蠱惑得沉迷美人暖帳,身子開始一蹶不振,最終被郎中診斷出惡疾。可笑的是,就連他死時,竟也是死在美人榻上。”
“......”
宴筝未言,這些他聽過一二,但卻不如二哥這般詳細。
“接着,又是老三。當初他去沐陽前,收到了一封大哥的信。說是,他二人關系最為要好。大哥想将那美人由妾擡為妻,準備為她大辦婚宴,故而宴請老三。也恰好同他兄弟叙舊。他收到信後,還曾來尋過我。問我是否要同去,我與他說路程過遠,朝中還有父皇派遣的公務要忙。便不去了,托他替我去與大哥送聲祝福。”
“...可誰想...那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
說至此,青年臉上登時染上悲傷,落座在宴筝身側的位置,似是聯想到了自己那位老實本分的弟弟。
他右手放置在桌上,腦袋一下埋在手臂之上,悲痛敲桌,聲音也随着變得沙啞。腦中浮現出幼年時期,三弟那副老實憨厚的笑容,道:“他這一生,什麼惡事都未做過。自幼到大,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輩子不争不搶,唯一的願望便隻是做一位閑散王爺。可...可到底...是為何...”
“會落得如此結局啊...!”
這最後一聲,含帶着翼王的滿腔悲痛與憤慨。
宴筝在旁,不禁喚道:“二哥...”
"都說老三是在沐陽染了病氣,身子不适,不宜長途颠簸勞累。故而他才一直在沐陽養病。一時難以回京。"翼王再度擡頭,隻是再擡眸時,眼底多了死堅定,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繼續道:“可我,偏不信!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若不查清真相,我則日日寝食難安。”說着,翼王又再站起身,一改方才無力悲痛,眸底似有熊熊烈火崩騰燃燒,“這一前一後,先後死了大哥與老三。若那人目标是皇子。下一個被他盯上的人,便最有可能是我。”
“所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主動隻身前往沐陽,一探究竟。”
宴筝見他眼底堅決,終是明白,自己無法勸動他。
那時,瞧着心意已決的兄長,他隻得無力看着他。恍惚間,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眼前之人,雖近在咫尺,但他卻無法抓住。隻得眼睜睜看着兄長,在同自己道别,最終目睹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時間一晃,過了将近快三月,直至幾日前。他忽地收到了來自沐陽的飛鴿傳書。
當他瞧見,手下抱着隻莫名飛入他住處的鴿子,遞給他鴿子腿間綁着的字條後。他接過字條,将其打開。卻赫然瞧見了,上面醒目的幾個大字。
【速禀父皇,當心甯。】
字條之上,沾染着少許污點。而最後三字,顯然是提筆人,手臂虛浮無力。艱難顫抖着手,勉強寫完。以至于,後面三字歪七扭八,其中那‘甯’字,宴筝看時,甚至眯起了眼,将字條湊近。這才勉強認出,那是甯字。
見此字條,宴筝心下明白。二哥他...出事了。
于是,當時的他,在去觐見父皇前,帶着那張字條,先行去了一趟高府。想要尋求高毅幫助。
而那時的他,從高毅口中。第一次聽說了‘内衛閣’。更聽說了,樂安侯之子喻栩洲,是除去樂安侯外,唯一可掌控命令指揮一衆内衛的小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