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看!前方有輛馬車!”
伴随朱維的這聲叫喊,宴筝雙眸微眯,左右環顧不見喻栩洲身影。如此很顯然,那輛馬車中的人就是他想尋之人。
“朱維,你且先回去。明兒替我向祭酒告聲假,随便什麼理由,搪塞過去。”說着,宴筝的視線,轉至一旁的馬鵬。疾步沖至一匹馬匹前,解開了拴住馬的缰繩,當即上馬。
嗖一下,駕馬追了上去。
“唉,殿下!”獨留朱維仍未反應過來,傻傻僵愣着。可當朱維已然回神,準備追上去時。剛跑至馬棚,準備挑一匹馬追上去時。棚内方才一直在喂馬,被宴筝搶了馬的馬夫,則黑着臉,當即攔住了他,擋在他跟前。對着朱維,伸出了一隻手。
“......”
最終,朱維被迫留下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喻栩洲單手撩開窗簾,小心将腦袋探了出去。緊接着,便看見了他們後方,正有一匹烈馬,朝他們馬車追來。而馬背之上的人,果不其然,就是宴筝。
放下窗簾,他又将頭縮了回去。緊蹙着眉,腦中仍然不懂,宴筝為何追他的車。
“怎了?”
正在他苦惱困惑之際,耳畔響起了一道少女輕鈴的聲音。擡眸一瞧,則當即對上了一雙懵懂詫異的眼。
“......”
直至看見辛雁臉上的奇怪,喻栩洲抿了抿唇。内心知曉,這人他怕是暫時送不回去了。
可若是,萬一突發意外。他無法将她送回,又該如何?
辛安安此刻在他車上,那也就是說,他此前看見的那位捂着臉的女子,不出意外應當就是碧兒。
碧兒一旦回去,定會将安安随他一并失蹤的消息告知葉氏與辛憶榆。若這時,他無法及時将人送回去...
思及此,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他此次行蹤,可并未提前告知父親母親。甚至連他阿姊也不知道。
他本就做好了面對坊間,此後突傳他無故失蹤的心理準備。若是這個節骨眼上,辛雁也同他一道失蹤了,他甚至不用猜,也能預感他二人同時失蹤,外界會如何傳他們。
如此這般,于一個女子的聲譽而言...終歸是不好的啊...
他半張了張口,同她對視,本想說些什麼,卻忽發現自己竟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甚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似乎是隐約看出了喻栩洲有所顧慮,辛雁瞧着他蹙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率先開口,打破了此刻二人間的沉默:“...是我讓你為難了嗎?”
“不。”聽此,喻栩洲當即否決,連忙搖頭,随即沖她忽笑着,那笑一如昔日,也是如今的他,再難真心展露的明媚笑顔,“怎會,一點也不為難。”
“隻怕是...得委屈你一下...我恐怕一時無法送你回去了。”
眼前少年的笑顔,亦如初見時,她所熟悉的模樣。尤其是每當他笑起來時,兩頰露出的酒窩,也會映襯着他的笑容,愈發明媚。
隻是...
不知為何,辛雁總隐約覺得,如今他臉上的笑,似乎與以往...不大相同了。似乎是自那次屠狼之夜後,他臉上的笑便好似失去了往日光芒。
“無礙。”二人對視,辛雁默默瞧着他臉上相比從前,多出的一絲愁色,以及那難以撫平的眉間,忽道:“其實你不必顧慮我,若是因着我,而耽擱影響了你。那我會過意不去的。”
“......”
聽此,喻栩洲蹙眉深深瞧了她一眼。随即再度撩開車簾,當見到宴筝依舊還是追着他時。他收回視線,心底已然有了決定。于是,他朝外邊負責駕馬的兩位内衛,命令道:“按原計劃,出城。勢必得甩掉他!”
外邊内衛聽此,立即應聲:“是!”
與此同時,當宴筝瞧見。前方即将追趕上的馬車,忽然改道,加速進了另一條街道時。他眨眼微愣,心下辨認出那是去往城門口的道路。
“等等,他改道了?這小子要出城?”眼睜睜瞧着前方加速,試圖甩掉自己的馬車,宴筝眉間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出城是吧。巧了,我也正巧打算去一趟沐陽。喻栩洲,我可有得是時間與你耗。”
“内衛閣...”腦中聯想到不久前,高毅對他的提醒,宴筝口中緩緩念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