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當衛兵将那名傳信小兵,帶至一處宮殿時。一位老太監從宮内走了出來。并從小兵口中得知,玉牌試煉之事。
老太監聽完雙眼明顯睜大一驚,但随即又恢複了平靜。他淡淡瞥了一眼小兵身側,負責将他帶至此的衛兵,眯眼與之對視。似在會意什麼。
“跑這麼一程,到也辛苦。下去領賞吧。”老太監擺了擺手,示意衛兵将人帶下去。此番守衛城門,負責傳信的小兵聽此,展露驚喜神色,連忙拱手感激:“謝公公!!”
“行了行了。下去吧。”
蘇公公皺眉,腳下退了一步,神情略有些嫌棄。小兵心懷感激,本以為此番是走了大運。不想,在他叩謝準備退下,轉身之刻,蘇公公卻是朝他身側負責為他引路的兩人,悄然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衛兵見後,默默點頭,之後便将小兵領走了。
知道了不該他這個職位知道的事,自是留他不得。
想到方才聽到的消息,蘇公公歎了一口氣,便調頭回去了。走至一處房門敞開的宮内。輕腳走了進去,來到一處軟塌前,卻隻見一身白袍常服的中年男子,斜坐塌上。翻看着手中書籍。
小心走至男子跟前,蘇公公恭敬将方才在小兵口中聽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複述給了男子。
男子聽後,放下手中書籍。面色如常,似乎并未表現出絲毫驚詫神情,隻是淡淡問道:“栩洲那孩子,今年幾歲了?”
蘇公公如實答道:“回陛下,算起來,應是十四了。”
聽到這聲‘十四’,壹帝挑眉,随之才似反應到了什麼一般,嘴角微勾,竟是莫名笑了起來:“才十四?”
蘇公公靜靜聽着壹帝的笑聲,接着壹帝止住笑。扭頭望向窗外夜色,嘴角笑意未減:“倒也夠狠呐。”
收回目光,壹帝再度拿起手中書:“看來,兩年前太子的舉動。令他慌神了。”
書頁的翻頁聲輕輕響起,蘇公公半躬着身,矗立在原地。壹帝未再繼續言語,也未吩咐他退下。眼下,整個寝宮内,除了壹帝的翻書聲。竟是安靜到詭異。
直至片刻後,壹帝盯着書,終于開口。隻是他的這道聲音,沒了方才的郎朗笑意,倒令人渾身莫名膽顫發寒:“蘇德文。你認為,兩年前太子忽然請旨,去梧州的行為,是為何?”
蘇公公躬身,回道:“奴才愚鈍,猜不出太子心思。”
“... ...”
“猜不出?”壹帝放下書,露出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眨眼道:“喻斂此番,如此急躁要将小閣主權利,轉給兒子。估摸,就是在擔憂一件事。”
說至此,壹帝順手将手中書丢至一邊,負手站起身。朝敞開的房門處走去。
“宴旭濘。”壹帝嘴中念叨着此名,蘇公公瞧着他的背影,默默跟上。直至跟随壹帝走至屋外。
卻隻見一身白袍常服,威嚴的皇帝,負手望着某個方向,似嘲弄嗤笑道:“‘旭’一字,可是當初朕取的。本意就是希望‘旭濘’長大後,能夠聰穎堅韌。”
“隻可惜...”他仰頭望天,瞧着璀璨星空,又似回憶到了某段不好回憶,眉間頓時變得暗沉:“太聰明了。”
“太子他,倒最好不是如朕所猜想那般。”
“... ...”
壹帝收回望天視線,沉默了一會,平複了一下情緒。接着又似無事般,扭頭看向在他身後的蘇公公:“東宮那邊,近來如何?”
蘇公公聽此,搖了搖頭,回道:“一切如常。若真要說,便是太子妃還是監視着她弟弟,逼着小侯爺接近辛将軍的女兒。”
壹帝聽此,不悅皺眉。并未言語,東宮内遍布他的眼線,太子妃的荒唐舉動,他是知道的。隻是喻歆然這等控制弟弟的荒謬行為,乃是喻斂的家事,他倒不好插手。
“罷了,由着她去吧。”歎息一聲,壹帝神色又變得認真了起來,故而又問到:“可有查到,那名無故消失,曾跟在太子身側的可疑太監?”
蘇公公聽此,搖了搖頭:“宮内宮外,均查過。甚至還依照您的命令,出動過内衛閣去查。可那名喚柊雹的小太監,卻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了絲毫蹤迹...”
“連内衛閣那邊,也隻查出,此人進宮前,乃為普通漁民之子。自幼在海邊長大,早些年父母病逝,這才孤身來了京城,進了宮。”
“... ...”
壹帝聽後蹙眉:“繼續查。”
蘇公公應道:“是。”
之後壹帝甩袖轉身,越過蘇公公又再進了寝宮。
與此同時的郊外樹林内,辛雁瞳孔微顫,瞧着眼前狼狽朝她走來的少年。眼眶登時泛紅,頓感一陣酸澀。
怕...
她确實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