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大雄寶殿,高聳的殿門前,乃是一個長約兩丈的青銅香爐。
來往不絕的香客們,在香爐上插滿了簽香。空氣中彌漫着香的味道。辛雁站在原地,好奇瞟了一眼。
喻栩洲同墨言去取簽香了,說是今日香客太多,怕擠着她,于是便讓她在香爐旁等着他們。臨走前他甚至還不忘叮囑她莫要亂跑。
真是...她瞧着像是那種不安分的人嗎?
不過一會,身後便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她扭頭回眸,便見着了單手拿着六根已點燃簽香的喻栩洲。青袍小公子見她回眸,在對上視線的刹那,便朝她咧嘴一笑。
“沒讓辛小姐久等吧?”
伴随着這道笑容,他兩頰的酒窩顯現而出。眼前的少年,天生一張俊秀稚嫩的臉,用俗話來說,便是他天生一張如玉宛若娃娃的相貌。加之一笑,兩頰邊顯露酒窩。便顯得他此刻的笑容格外耀眼...
恰似暖陽。
這四字,便是辛雁當下的第一感受。
“辛小姐?”
見辛雁盯着自己有些出神,喻栩洲挑眉輕喚她。聽這一喚,辛雁眨眼回過神。不解看他,似在問二人離這麼近,他沒事喚她作何?
喻栩洲見她臉上如此表情,搖頭無奈輕歎了一口氣。随即從那六根簽香中取出三根,遞給了她。
辛雁接過香,接着跟在後方的墨言也緩緩走了過來。
見墨言走來,喻栩洲用着一種滿是無奈的神情,似有意無意般刻意道:“有些人就是頑固。都說了,今兒人多,讓我去取。卻偏不聽勸,執意要自己去取香。”
墨言走至二人跟前,聽見這聲似抱怨般的無奈話語,朗聲笑了笑。看向喻栩洲,問道:“喻兄,你這是在點我?”
喻栩洲聽此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皎潔的笑,又刻意裝傻道:“哪有,我可沒指名道姓。”
辛雁在旁,看着喻栩洲快速轉變臉色,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頓覺好笑。
也虧墨言好脾氣,忍得了他。若換作是她,指不定得跟他怎麼吵起來。
注意力回歸眼前的青銅香爐。辛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雙手合十,香在手中,舉至眉心。虔誠三拜。接着她便拿着三根簽香,湊近香爐,将簽香插入香爐之中。
“你們再不快點,我可先進去了。”
聽見她這聲話,喻栩洲低眉瞧了一眼手中簽香,與身旁的墨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二人點頭,也如辛雁方才一般,雙手合十,湊近香爐,如方才的辛雁一般,最終将簽香插入香爐中。
墨言率先轉身,正對大雄寶殿。緩步走了進去。辛雁二人跟在他身後,一并走了進去。
殿中,巨型的金光佛像巍峨矗立,慈眉善目,俯視着衆生信徒。
瞧着墨言熟練走至最右邊的拜墊前,辛雁當下便知。這寺廟,他怕是沒少來。
“他自幼病弱,故而每每前來。皆是虔誠祈拜佛祖,望自己身子能夠早日康複。”
耳畔悄然響起這道莫名的話,辛雁扭頭,一眼便對上了喻栩洲滿是無奈的臉。
“......”
辛雁沒有說話,隻是順着喻栩洲的話。又再看向墨言。
天生體弱,幼年又染上了怪病。自幼便被禦醫診斷活不過三十。外界更瘋傳他隻是一個無用的病秧子。
雖說因着墨文芯,她待墨言确實提不起多少好感。但終歸,也不過一個可憐人。
“那辛小姐呢,今日又是為何來拜佛?”
耳邊再度響起少年的詢問話聲。辛雁沒有立即回複,也沒有看他。隻是腦海中想到遠在邊關的辛康安,開口淡淡道:“我貌似沒有告訴小侯爺的必要。”
說完,辛雁沒有再理會喻栩洲。而是走至三個拜墊前,中間的那個拜墊。同墨言一般,雙手合十跪了下來。
喻栩洲平靜瞧着她,并未因她的突然冷漠而表現出絲毫沮喪,相反他嘴角微勾起一抹輕笑,心中暗道:一如既往地警惕,仍舊連一點親近的機會也不給。
明明這兩年他也沒少幫她從葉氏的刻意刁難中救出。倒不想,她卻至今仍是一副提防他的模樣。
永遠不會與對方吐露真言,隻停留于表面的‘好友’關系,估摸也就是如此。
不待一會,右側拜墊上,有一青色身影跪了下來,他墨發披肩,細長發帶半紮馬尾。雙手合十,嘴角挂着虔誠笑意:“我此生,并無什麼想求的。所以,隻望佛祖能夠全了他們二人的心願。”
“祈願他二人心願皆成。這便是,栩洲的心願。”
“?!”
聽此言,辛雁驚愕扭頭看他。不僅是辛雁,連原本剛向佛祖行完跪拜禮,正欲起身的墨言,聽喻栩洲此言,也不禁一愣。
隻見少年仰頭,瞧着巨大的金光佛像,無言磕頭拜了三拜。
不久後,當三人分别出了大雄寶殿。
辛雁一路沉默,默默跟在喻栩洲身側。腦中盡是方才喻栩洲向佛祖叩拜祈願的畫面。
直至幾人走出了寺廟,正欲分别之刻。墨言提出要獨自回墨府.....
“你當真要獨自回去?”喻栩洲皺眉瞧着墨言,心中仍舊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