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兒墨言是有帶着侍從跟來的,隻是那侍從同碧兒一般,一路默默跟在他們三人背後。上香時也是同碧兒一并守在大雄寶殿外。
“我倒也不算獨自,身側有侍從陪着。”墨言含笑說着,視線有意無意的瞥了幾眼那位主動站在喻栩洲身側的少女。
在寺中時,她便總是向現在這般,下意識跟在喻栩洲身側...
喻栩洲今日換了一身西子青袍,而辛雁正巧身着一襲碧落藍襦裙。
見此,墨言眸底不由又黯淡了幾分。
他們一人喜青,一人喜藍,倒是相配...
"可是你的身子..."喻栩洲眉頭緊皺,内心依舊放不下心。隻是還不待他說完,墨言便無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喻兄,你不必憂心我。”說着,墨言擡頭望了一眼黃昏時分,已被夕陽染色的天空,扭頭轉身,便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各自早些回府吧。”
不顧身後兄弟的呼喚,墨言帶着自己的侍從,頭也不回地走了。
辛雁擡眸,默默望着那道稍顯落寞的紫色身影,内心依舊毫無波瀾。
“果然,還是在怨我...”
耳邊響起身側少年,下意識低喃地自言自語。辛雁扭頭往身側青袍少年看去,卻見他眼底帶着莫名愧色,緩緩低下頭。
視線再往下一瞧,一眼便瞧見少年雙拳捏緊,一副自責不甘的模樣。
看來,他們兄弟之間。因為些什麼事,産生嫌隙了。
明明方才在寺中,還一副活潑鬧騰的樣子。眼下這人,氣質倒是莫名低落起來了。
這小侯爺,還真是個怪人。
“我瞧這天色漸晚,不妨小侯爺送我一程,如何?”
聞言,喻栩洲手下捏成拳的手松開。擡眸眨眼,扭頭瞧她。在與辛雁對上視線的刹那,隻見少女朝他莞爾一笑,又問道:“怎麼,小侯爺不願意?”
除去以往她平白受葉氏刁難,喚弟邀他去辛府的那些外。眼下這還是第一次,辛雁主動請求他。
這是一個難得加深關系的機會,也是兩年來難得的進步。對于喻栩洲而言,若說不驚喜,倒是不可能的。
他微愣片刻,眼底流露出一絲驚喜神情,急忙回複道:“怎會。本來就有此打算,隻是一時未想到...”
說到最後,少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嘴邊似壓抑着難以抑制的喜悅,又繼續道:“倒是令我意外了。”
許是一時激動,少年并未将話說完,最終也隻說出這七個字。
辛雁眨眼,清晰瞧見了他耳尖再度泛起紅暈。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激動與不知所措。
似乎是注意到辛雁此刻的目光,喻栩洲似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發燙的耳朵。慌亂之下,竟是擡手連忙,捂住了自己紅透的兩隻耳。
瞧見他此舉,辛雁一時驚愣,随即竟是擡手捂嘴,笑出了聲。竟是被小侯爺如此緊張的模樣逗笑了。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耳紅臉不紅的。
“?”
見辛雁笑話自己,喻栩洲倒也是有了脾氣。一時又羞又惱,竟也是不知該怎麼說她了:“辛小姐你...”
說來今日,他已經被她笑話兩次了。
此刻,瞧見他捂住耳朵,又語無倫次的滑稽姿态,辛雁極力克制着,試圖讓自己憋住笑,但不知為何臉上神情,卻總有些繃不住。
看着臉上辛苦憋笑,又有些表情難控的辛雁。喻栩洲似絕望般轉身,頗有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看淡紅塵的架勢。
“算了,你還是笑吧...”
普音寺外的另一邊,一處暗巷拐角,一位年歲瞧着剛巧弱冠的公子,遠望着那寺門前的一青一藍的兩道身影。
他視線定格在那位青袍的小公子身上,藏于袖中的拳頭不由捏緊,眸中滔天恨意幾乎掩藏不住。
“盡情嬉鬧吧,喻栩洲。總有一天,待到殿下回來,你餘生便再笑不出來了。”
公子相貌氣質偏為柔态,模樣倒也算得清秀。隻是他嗓音較細,一時令人辨不出性别男女,眼底那股殺氣難掩。
同一時刻,忽覺渾身莫名發毛的小侯爺,捂着耳朵的手一頓。緩緩放下了手,神情不由有些僵硬。
他的直覺向來靈敏,總能察覺出一些莫須有的敵意殺氣。
就如此刻,他總莫名覺得...一股令人惡寒的濃重殺氣,正盯着他...
似察覺喻栩洲的不對,辛雁轉至他面前,卻是一眼瞧見,他的表情明顯僵愣。
辛雁詫異輕喚他:“小侯爺?”
因這一聲輕喚,喻栩洲回神,朝辛雁淡淡一笑,說道:“無事。走吧,我送辛小姐回府。”
罷了,萬一是他的錯覺呢。這周遭到處是來往寺廟上香的香客,哪來的什麼莫須有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