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有點難過又有點心疼。
兩邊都是她的好友兼搭檔,在布魯斯幹出那種事情後她不能有一點偏頗。
重新閉上眼睛,特蕾西尴尬的發現,提姆的喘息更加明顯了,而且還有愈發加重的趨勢。
達米安瞟了眼一旁閉着眼睛的特蕾西,又看了眼明明自己還沒有動真格就已經喘的起勁的提姆,冷呵了一聲。
在下一輪的進攻中,他加重了力道,像是要将所有的不滿宣之于手。
“咔擦。”如同斷背的呻吟響起,提姆的長棍再也不堪重任,在重要時刻斷裂在了兩人面前。
達米安的木刀順勢加重打在了提姆的手臂,刺骨的疼痛傳來,提姆冷靜分析着,沒有去管自己的傷口,反而将握着斷裂口的那一處翻轉,朝着達米安的腹部擊去。
眼看就要成功,達米安突然後翻向下單手撐地,側踢過來的腿将那一段殘體踢飛,連帶着提姆同樣被餘波震的側倒在了地上。
木棍掉落在地上反複發出一點微小的聲響。
提姆想要打起精神,達米安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像是在看什麼垃圾。
或許是自尊心發作,又或許是不想在特蕾西面前顯得如此狼狽,提姆腰腹勉強使上勁支撐着自己坐起身來。
他動了一下右手發現沒反應,預估着自己可能傷到筋骨了。
左手倒是還目前可以正常活動,除了右手的傷口,其餘的淤青多在軀幹和腿部。
即使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提姆無比确定,自己目前起身都困難。
特蕾西敏銳的發現了這件事,她先是看了眼達米安的表情,觀察到他沒有之前那麼不高興後,才敢上前扶起提姆。
當那股甜甜的又帶着酸澀味道襲來時,提姆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有力的手臂穿過他的腰後,提姆攬着特蕾西的脖頸柔柔的靠在她的肩上起身。
原本想要将提姆扶到一旁再進行治療,特蕾西對上達米安的目光,縮了縮脖子,挂起了營業笑容。
白色的絲線從她的手中流轉出來,格外聖潔耀眼,有幾根絲線疑惑的在達米安身旁打轉,像是不理解為什麼把他們派遣到對方身邊。
最後,這幾根銀線不約而同的纏在了達米安的手腕,看樣子是純擺爛了。
不過是幾個瞬息之間,提姆就感到身體輕松了不少,特别是原本陣痛的手臂處變成了細細麻麻的癢,應該是特蕾西法術修複的反應。
唯一令他不滿的是,在治療後自己就沒有理由倚在特蕾西的身上了。
達米安當然不會給他黏在特蕾西身上的機會,在特蕾西收回白線的第一時間就隔開了兩人。
“特蕾西,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對練過了?”
特蕾西眼睛亮了,之前達米安總是在忙着學習各種事,雖然鍛煉一日都沒有落下,但是很久都沒有和她正經打過一場了。
“可以啊,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特蕾西歡呼着去挑選了一把木制的長劍,回頭雀躍的眼神和揚起的笑臉都仿佛在示意達米安快來,像是一隻仰着頭矜持的雪豹。
特蕾西的離去,空氣中僅剩那一點殘餘的尾調,提姆輕輕歎氣,眼神沒有離開過兩人。
蝙蝠洞内刺眼燈光散發的硬光打在提姆臉上,呈現出一種陰陽分割的光影,隐藏在黑暗重的那一部分看着是那樣的不甘,光明的那一部分卻又如此冷靜。
達米安和特蕾西的對練就有意思多了,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大,非常的有看頭,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誰赢。
孩子們這邊打的熱火朝天,我們的成年人布魯斯在則經受阿爾弗雷德的辛辣點評。
“我的教育顯然出現了重大問題,布魯斯老爺您覺得呢?”
“呃…阿爾弗雷德我知道,你知道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
有意思的是明明剛才阿爾弗雷德不在現場,卻還是對現在的情況無比清楚,在這其中特蕾西起了不少作用。
比如第一時間呼叫阿爾弗雷德。
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面對布魯斯:“布魯斯老爺,你們是父子。”
布魯斯的肩膀垂下了一點,像是貓咪垂下了耳朵,他可能也很無措吧,在還沒有準備好當父親的年紀突然得到了一個兒子。
一通對練下來,時間已然不早了,特蕾西帶着提姆離開了莊園。
達米安收起了利刃,雙手抱臂明明是仰視卻又像是俯視别人一樣,對着布魯斯壓着嗓子開口:“您會後悔選擇這種脆弱的助手,我一向是對的。”
布魯斯寫報告的手停頓了一下,他沒有轉身面對達米安。
“我的心……永遠有你的一席之位,你永遠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