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複布魯斯的話，修長的身體逆着光映出一片陰影，将少年的身影扭曲、拉長。

布魯斯也不清楚達米安會不會相信自己，但更多的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要是讓特蕾西和阿爾弗雷德看到這一幕，估計又要扶額歎息了。

布魯斯憋着一口氣，低頭繼續打磨蝙蝠镖，蝙蝠洞一下子隻剩在機械運作的聲音。

可能他還真在想父子關系可以随着時間自動解決。

而特蕾西決定帶着提姆一同離開，就是為了給他們父子兩一些獨處時間然後把事情解決了，以及她有些話需要對提姆說。

“你一直在跟蹤我，沒有跟我說。”特蕾西有些心累。

為什麼你可以不跟我說，而我要跟你說我的秘密呢？那樣太不公平了。

這些話特蕾西并沒有說出口，她想先聽聽提姆的話。

之前在蝙蝠洞她一直不說話就已經是生氣的前兆了。

即使自己在心中瘋狂吐槽，那也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更讓他感到有些羞恥的是，她在看到提姆被達米安揍的時候其實也是爽的。

不過如果那樣承認，會顯得自己很變态。

特蕾西低垂着眼眸，提姆一時間無法知道特蕾西此時在想些什麼。

提姆張開嘴又閉上，斟酌了許久，他開口時像是泛着無邊的苦澀：“抱歉特蕾西，我……”

他又說不出口了，難道要跟特蕾西說自己那些髒污的不堪的欲念嗎？特蕾西是否會認為這樣的情感是扭曲的，是不健康的？

提姆是自負的，他是無可挑剔的天才，僅是跟蹤蝙蝠俠不被發現這一點就足夠證明。

但同時，他對于特蕾西的感情又是自卑的，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感都是刺向自己的利刃。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提姆毫無疑問的違背了這一生物本能，他在不确定特蕾西是否會給他回應，甚至是否認真的時候就義無反顧的陷了進去。

特蕾西側頭望去，提姆看起來很難過，本就惹人憐愛的臉上一種破碎感油然而生。

轉過頭，特蕾西在心中瘋狂默念色即是空。

似乎是注意到了特蕾西在看了自己一眼後又轉了回去，提姆更加絕望不安了，他清楚特蕾西是喜歡自己的相貌的，所以他才會做出那些表情。

如果連這副皮囊都無法取悅她，自己的感情又該如何收場？

就這樣沉默了一路，特蕾西将提姆送回了莊園。

正當特蕾西準備走時，提姆再次出聲叫住了她，聲音和從前大不一樣，具體說來就是，不夾了。

“特蕾西可以麻煩你打開書桌下的櫃子嗎？”

書桌？特蕾西不解的看了過去，不怪特蕾西疑惑，那确确實實隻是一個平凡的桌子，屬于提姆走兩步就能夠到的存在。

還在生氣的特蕾西，原本是不想幫他的，但對上提姆的眼睛，特蕾西根本沒辦法拒絕。

美色誤人，特蕾西冷着臉唾棄着自己，走過去打開了書桌下的櫃子。

映入眼簾的是各種各樣自己的照片，不僅有夜巡時候的，還有自己拉拉隊和平常的時候。

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很多時候提姆理論上應該是不在的，自己沒有邀請過她。

特蕾西一時氣血上湧，不知是羞的還是憤怒，她顫抖着手想要退後幾步遠離這些東西。

脊背卻撞到了提姆溫熱的軀體，專門放松了的肌肉軟綿綿的，特蕾西蓦然驚了一下。

特蕾西像是反應過來，一種被窺探被侵【犯私生活的憤怒油然而生。

“這是什麼？提摩西·德雷克。”這似乎是特蕾西第一次叫提姆的全名，突然提高的音量又像是在壓抑着什麼讓這句話脫離特蕾西原本的音色，不算好聽。

這也是特蕾西第一次發現，提姆其實已經比自己高了，以他的體型從後面看是幾乎看不到自己的。

一種被毒蛇纏上的陰冷感和對提姆的憤怒在心中對沖，讓特蕾西的腦子變得混沌。

想過提姆或許會焦急的解釋或許會思緒缜密的反駁，但特蕾西根本沒想過提姆會給她看這個。

這無疑是将兩人的矛盾擺在了明面上。

“特蕾西，它們是多麼的漂亮。”提姆低着頭，在特蕾西耳邊吹氣，悠悠的說。

右手則是握在特蕾西的手腕引導着她去觸碰那些讓她臉紅的照片。

特蕾西想要阻止，她感覺現在的情況不對勁，很不對勁。

還沒受過訓練的提姆自然拗不過特蕾西，手停在櫃子前再也無法前進半寸。

“讓開，提摩西。”特蕾西壓抑着心中的情緒，低聲警告着身後人。

提姆像是沒聽到般，反而将另一隻手環上的特蕾西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