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鍵是瓊矜并不是送信人,洛識隋應該能提前知道送信人的特征,如果洛家偵查的能力足夠強,他說不定還能知道送信人隊伍已經全軍覆沒的信息。
這便是額外對瓊矜的考驗了,信物經過他人之手必然變得備受質疑,他首先要隐藏惡魔身份,再為自己的出現捏造一個合适的理由。
管他呢!實在不行就用惡魔見人的老方式來解決——晚上的時候吊在洛識隋房間的窗戶邊,破開窗戶直接将信物送過去。
瓊矜想了好一陣,最終無所謂地想。
到達洛家花了瓊矜一個小時的時間。
洛家的安保設置是肉眼可見的高級,冰冷的泛着合金銀光的探測儀立着兩根天線附在外門頂,任何經過的人都會被儀器捕捉探測再同數據庫中的人物資料相匹配,如果察覺到異樣儀器便會發出警示音。
想要混進去不是容易的事情,但瓊矜的實力卻在儀器所能探測的範圍之上,他早就做好準備,就算發生特殊狀況也能有所應對。
事實也确實如他想的那般順利。
進入大門後,兜兜轉轉,他竟迷了路,瓊矜隻好順着人群的方向繼續走。
今天對于洛家來說似乎是個特殊的日子,往來人群絡繹不絕。
進入洛家後,瓊矜很低調的将身影掩蓋,經過處理,他的頭發從泛光的銀變成了低調的黑。這裡似乎有許多焦點人物,他們吸引住大部分人的目光,瓊矜本來就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現在就像一個穿梭在宴會中的透明人一般。
洛識隋最好是在這群人中,瓊矜一個個看去,卻覺得這些人都不是那個洛家長子,沒有别的原因,瓊矜就是覺得如果自己看見了洛識隋,他心中表現出的情緒就不會這般平常,他肯定自己之前一定沒有見過洛識隋,但那陌生的似紮根于靈魂深處的感應讓他又不得不陷入思考。
宴會廳主調是亮白色,邊角則充盈橙色微光。
精緻可口的食物擺了長長的兩桌,有端着香槟的服務員走過,并耐心詢問客人們是否需要一杯。
宴會的氣氛其樂融融,雖然開了空調但不及人們揮灑的熱情,氣溫不斷上升。
但很快便發生變故,起初是一聲引人注目的尖叫聲傳來。
接着,大部分人都發現天邊破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如果在異象空間出現這一幕或許稀松平常,可這是在現實!
瓊矜經過對比,發現這是之前見過的時空裂縫,裂縫比先前竟變大許多。本來約一人身長,現在差不多是一人半身長。
他依稀記起了之前在洛言戈那裡看見的資料,異象局的人将它命名為【裂縫狀異端】,危險程度不詳,造成上傷亡不詳。這樣神秘的異端為什麼會出現在洛家的宴會上?
瓊矜像其餘賓客一樣死死盯着那道奇異的裂縫。
突然,從裂縫中不斷冒出人掌大的毒蜂,很快一窩腹部漆黑的毒蜂便聚在一起圍成一個橢球狀,在短暫彙聚後,它們沖向了賓客。
注意到這幕的賓客們驚叫不斷,慌張失措地逃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呐!為什麼這裡會有這種東西!”
但聚集的蜂群在短時間幾乎将整個宴會廳蓋住,瞬間整個大廳被暗沉的陰影籠罩,能出去的正門和側門分别被幾隻毒蜂攔住。
負責賓客安全的安保隊接到緊急電話已經派人出動。
很快來到此處的護衛隊合力斬殺了攔門的幾隻毒蜂。
“都安靜!”
“不要亂動,聽從指揮!”
賓客們被指引着逃離,在這過程中幾個人不明所以地接連倒下,未發出一聲求助。
頭腦陷入風暴狀态的人們聲音顫抖道:“怎……怎麼回事?”
這無疑加大了恐慌。
護衛隊的人高聲道:“是毒霧!普通人都把口鼻捂上!不要擾亂秩序,從安全通道走出去!”
但毒蜂群自然不會就愣在原地任由這些賓客逃走。
它們顫動着翅膀,翅膀根部的兩顆鼓動的黑點不斷跳躍,巨大的噪音幾乎要将人的鼓膜震碎,又一批人倒下了。
瓊矜在暗處,他自知如果這場鬧劇繼續下去,自己的任務隻會遙遙無期。
他展開了氣場,強行将那些幾乎陷入癫狂的毒蜂群鎮住了。
那些毒蜂雖忌憚,但尾刺始終保持着戒備狀态。似乎隻待敵人行動,它們就會不要命地開展攻擊。
嗡嗡的噪音擾人心境,瓊矜的聲波繞過密集湧動的外部蜂群,探到了其内部的情景。
蜂群正中是一隻腹部臃腫的碩大雌蜂,其餘毒蜂以包圍保護的姿态守在其身邊,蓄勢以待。
就是它了,蜂後。作為蜂群最為重要的角色,它自然呆在作為安全的地方,控制着整個種群,使得其餘毒蜂聽從命令。
少年擡手,聲勢浩大的狂風卷碎了保護蜂後的一圈工蜂,他再一握掌,風氣流像被局限在看不見的空間之中,緊緊包裹蜂後,再猛一撕扯,将其斬為三塊,綠色的毒液混雜鮮紅的血于空中散落。
這不是什麼難纏的魔物,但對普通人來說也是緻命的。
失去首領的其餘蜂群們沒了主心骨便全心想着逃離,一股腦全飛回了裂縫并消失在眼界之中,瓊矜見狀也拉進身位想要跟随而去,可等他想要撞入裂縫中時,後背忽泛起一陣刺痛。
與此呼應的是大面積的皮膚正泛起灼燙。
瓊矜從未體會過那般刻骨銘心的痛苦,好像要将他的靈魂生生撕碎。
同一時刻,以時空裂縫為發源地,強大的排斥力讓瓊矜無處可躲,最終如背負千斤般砸在了地上,地面頓時以倒地的瓊矜為中心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直徑約有十米。
塵土飛揚,瓊矜躺在地上,目光失神地盯着上方的水晶吊燈,緩了有十秒,他忽皺起眉,揚手去揉肩部,再緩慢地站起身。不得不感歎惡魔身體素質的強硬,這種程度的沖擊足以讓一個人粉身碎骨了。
少年擡頭,裂縫已經消失不見,隻餘殘局。
得離開,瓊矜捂着還在陣痛的肩膀,隻不過天意不如願,他身後忽多出了一道腳步聲。
一股熟悉的氣息向他襲來,讓他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