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務之急是打破這個結界,不論尤妮大人怎麼想的,她都不适合和那兩人這麼近距離呆在一起,太危險了!”
“全部的匣武器集結!我們集中攻擊,打破結界!”
大空色的火炎結界内外,每個人都忙成一團。
隻有之前說要獻祭自己來複活同伴的少女似乎因為突然的生存欲,而膝蓋一軟跪坐在地。
她流着淚,之前覆蓋全身的火焰如今隻剩下懷抱在手心裡的一團,雖然減弱了輸送火力,但少女的獻祭依舊未停。
“已經足夠了啊尤妮!我們再想想别的辦法!”澤田綱吉在與白蘭戰鬥的間隙裡,依舊沒放棄勸說。
然而少女隻是流着眼淚緩緩搖頭:“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
她說着,重新站起身,再次将輸出的火炎擴大,重新撐滿全身。
剛剛那一瞬間對死亡的恐懼并不是出自其他,而是少女想到了住在她心上的一個人,想到和他永不相見時而産生的恐懼。
“難道說真的沒有一點其他方式了嗎?”三浦春和笹川京子這些女生同樣在哭。
“嗚嗚,要是透醬在就好了。”小春忍不住嗚咽了一句,“透醬那麼厲害,會那麼多東西,說不定就有辦法了。”
“都怪這個白蘭,居然趁透醬昏迷把她送監獄裡關起來!”
言者無心,附近的裡包恩聞言卻是側了側頭。
就在這時,結界外忙碌的人們終于找到了打碎結界的辦法,集結的匣武器們進行了一次合擊,終于将那個牢不可破大空色的透明罩子打出了一塊不大的空缺。
一個典型黑手黨扮相的金發男人從那處空缺裡跳進來。
“喲,公主!”他姿态慵懶又閑适地向驚愕望向他的尤妮打招呼,“好不容易見到你,卻又馬上說再見,太見外了吧?”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這正是她方才想到的那個人。
他正在對她溫柔的笑,也一步步走向那團獻祭的火炎:“願意把我的火炎也拿去用嗎?”
* *
複仇者監獄。
以那根破碎的大型封罐為中心,滿地都是戰鬥後的狼藉。
除了大量的碎裂玻璃鋪在地面,還有那些和碎片們一起躺倒在地的繃帶看守們。
現場唯一還站着的正是封罐的中心處已經醒來的小女孩。
此時,她剛剛把身上将她捆成粽子的束縛衣拽下,小手一甩随意地扔在地面。
重重的束縛衣砸在地面的分量不輕,竟然讓被波及到的玻璃碎片都被吹遠了些,也令倒在附近的繃帶守衛們本能地側身往外面爬退了兩步。
四肢恢複自由的小蘿莉第一件事是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揉了揉眼睛,完全一副才剛剛睡醒的樣子。
直到她半夢半醒的眼睛在低頭時看到自己皺巴巴的内襯小衣和光腳。
蘿莉整個人僵了一下,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很好,綁在頭上的發帶和蕾絲帽也沒了,隻有一頭被那些封裝液泡過同樣糟亂一團的披發。
“過分了吧?”軟糯糯的奶音發出控訴,“一點體面都不給我啊。”
這裡是監獄,被關押的罪犯要什麼體面?
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繃帶看守們内心發出吐槽,但下一刻他們都面露震撼之色。
小女孩的周身泛起一層淺淺的銀色瑩光,這光芒非常微弱,要不是監獄裡光線不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這層近乎看不見的瑩光裡,女孩身上的内襯衣和頭發逐漸展現出不同的造型和狀态。
它們擺脫束縛衣時的舒展狀态在瑩光下逐漸縮了回去,好像又變回了被束縛衣捆綁住有道道勒痕的緊縛狀态,然後是衣服頭發突然變得潮濕,散發出極為明顯的封裝液的氣味。
但很快,這些潮濕和味道就從衣服頭發上消失了,被泡皺和泡臭的衣服與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潔淨幹爽又柔軟,就像是被放進封裝罐之前的狀态。
“倒、倒流?”終于有看守忍不住出聲,“她讓她身上物件的時間倒流了?”
像是在印證這名看守的話一樣,小女孩身上雪白的内襯小衣外面出現了一層若隐若現的綠色裙裝輪廓。
最直觀的還是她的頭發,那一頭披在肩上的細軟金發忽然就自己收束好變成一對整齊的金馬尾,紮起來的地方出現了一對黃寶石發帶徹底固定好馬尾,然後就是一頂金綠色的蕾絲帽。
當帽子完全形成戴在她頭頂的時候,小女孩的身上綠底金邊的重工洛麗塔裙也完整出現在身上,腳上的白色絲襪套在黑色的蝴蝶結皮鞋裡。
她來時身上的穿着已經完全“倒流”回來。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重新變回一尊昂貴重工洋娃娃的小蘿莉對此還嫌不足,她擡起手臂,空懸的右手作抓握狀,一隻白色的布偶兔子就被她抓着兔耳“倒流”回她手中。
将布偶抱在懷裡,小女孩才将注意力放在繃帶人們的身上。
看守們也在同時凝神屏氣。
直到對方反而看着他們歎了口氣:“算了,你們的做法也沒錯,我去找白蘭清算。”
她說完這句話,也不等看守們如何看清,整個人已經完全消失在監獄裡。
“這是瞬間移動?”有看守發出疑問。
“那也應該多少會留下視覺可見的殘留痕迹,但她沒有。”有同伴搖頭反駁,“更類似傳送系統的那種瞬移,或者說,就是空間移動。”
能不能空間移動的,透也隻是做個嘗試。
她利用之前“看”的經驗,試着複制到“身體移動”上,想着要去白蘭和綱吉他們那裡,她整個人下一秒又從雪山區來到了野外森林。
那裡也是戰場的中心。
她瞬移到現場時,澤田綱吉這個少年正一臉無比悲傷憤恨地和同樣已經生氣到扭曲的白蘭進行最後對轟。
“都是你,都是你!白蘭,都是你把世界搞成這樣,尤妮才會死的!”
“你們的行為一點意義也沒有,那個帶着奶嘴的臭丫頭,明明是屬于我的最好玩具啊!”
他們的罵戰讓透下意識的搜尋尤妮的身影,沒看見人。
但在那個大空色的透明結界一角看到了一疊熟悉的服飾,它們和另一套黑西裝相伴在一起散落着。
透:“……”好像來遲了一步,但為什麼尤妮的衣服旁邊還有男人的衣服?她就一會兒沒“看”就錯過了什麼劇情嗎?
“透醬!是透醬啊!”三浦春喜極而泣的聲音突然傳過來,一轉頭就能看見這位JK帶着淚水朝她奔來,“你回來了啊!弗蘭說你被抓走關起來而且很難救出來,我都擔心死了!”
“是被關進去了。”透點頭承認,“今天剛睡醒,就從裡面出來了。”
不遠處,靠着隊友幫忙才完成越獄的某弗蘭之師:“……”
“透醬,嗚嗚嗚!”三浦春跑到她面前就一把将人抱住大哭,“尤妮,尤妮她,為了大家犧牲了!嗚嗚嗚嗚——!”
這嚎啕大哭的樣子,跟小孩在外面受到委屈終于找到能幫忙的大人一樣。
不隻是三浦春,彭格列的其他熟人看見她也都圍了過來。
“透醬!你回來就好!嗚嗚嗚……”如果不是尤妮剛剛犧牲,這些人早就纏着透問東問西,但現在就跟小春一樣隻會哭訴尤妮沒了。
明白自己并不是彭格列家長的透将目光投射向不遠處那個黑西裝小嬰兒,這位才應該是彭格列的靈魂人物吧,都對着她哭做什麼?
然而小嬰兒在這時隻是把頭扭過去,直接來了個視而不見。
于是這位世界第一殺手很快收到了來自面癱小蘿莉的一聲冷“呵”,嘲諷感簡直了。
不過還好,現場還有其他人替他分擔。
“透大人……您居然能從那個地方出來?”隔着大空色的火炎結界,屬于白蘭陣營那塊區域,是一身狼狽的桔梗一臉驚愕的看着她。
透掃視了他一眼,這一眼也包含了他周圍的那片區域,和站滿了人的彭格列陣營區相比,密魯菲奧雷就他孤零零一個在堅守。
“六弔花中隻有你活下來了啊。”透隻對他說了這麼一句,“還真是可喜可賀。”
随後轉過頭就不看他,完全沒有搭理的興趣。
桔梗聽到她的話直接難堪地垂下了頭,這一聲道賀簡直比什麼都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