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看着這顆全新的果實,也明白了身體現狀的具體情況。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促成三者融合的根本原因就是她想要活下去,無論什麼境地無論什麼遭遇,她都隻想活下去。
所以她體内的美食細胞和神秘的惡魔果實力量在她瘋狂的驅使下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全新的力量。
讓本該被切成肉醬化成粉塵都算骨頭硬的她成功保住了性命。
那顆惡魔果實名字中的“時”,應該是時間的時,所以她的身體才會年齡倒退,從成年形态變成了幼體。
但大量進食補充美食細胞以後,外表又開始一定程度的發生增齡。
美食惡魔和惡魔果實在時空風暴無數次切割捶打下早就完美糅合,展現出全新的姿态。
就是她現在看到的模樣。
本來,按正常發展,身受重傷嚴重缺乏“補給”的果實該乖乖在她體内沉睡。
但因為她觀看了白蘭的“窺探平行世界”,感知到了類似的跨躍時空的力量,休眠的果實受到刺激,主動破殼發芽了。
隻見那金銀相間的果實外殼裂出了一道縫隙,一顆碧綠中又摻雜着碎金的樹芽鑽縫而出。
它一節節的抽枝、長高,而後肉眼可見的粗壯,變成了一棵小小的樹苗。
樹苗不斷筆直生長,幾乎是幾息之間就長成了一顆十米高的大樹,翠綠如玉的樹冠郁郁蔥蔥,在星海之中熠熠生輝。
在它長到這個階段的瞬間,透的意識也在這一刻被踢出了星海,回歸到了現實。
她的身體沒有醒,眼睛都沒能睜開,可她“看”到了外面。
還是360度無死角的那種“看”到。
她“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封在一個如同生物标本的圓柱體罐子裡,小小的身體死死困在類似束縛衣的裝備裡,而被捆綁的姿勢還是那個能量體白蘭的同款。
而且人雖然在罐子裡,可昏睡時感知到的該淹沒她全身的冰冷封裝液體這會兒一滴沒見,讓躺在罐底的她臉上戴的呼吸機就顯得挺可笑。
透知道,那是被她體内的那棵“大樹”也吸收走了,這些大概具有麻痹和鎮靜作用的封裝液體同樣蘊含能量,所以才會被吸幹。
和惡魔果實融合後的美食細胞能吃的早已經不是美食,透有預感,隻要她願意,她可以什麼都能“吃”。
躺在罐底的她這會兒仍舊睡得無知無覺,但無意識吸幹封裝液的動靜卻還是引來了這個地方的管理人員,好幾個連臉部都纏着繃帶的神秘人警惕的圍着這個罐子,死死的盯着她。
她現在這副狀況,不用腦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透沒有急着讓意識回歸身軀,她現在這副能“看”到的狀态非常奇妙,這應該是那棵樹給她的能力,這是全新的技能,她還想多看看。
趁着這些繃帶人因為忌憚沒有輕舉妄動,透的心念一動,擴大了視野。
于是她就“看”到了這片空間的全貌,大量與她一樣的封裝罐體,和不時奔走于其中的繃帶人管理者,每個罐子裡裝的“犯人”什麼現狀細節,她都“看”得一目了然,就像貼着玻璃……不,是穿過玻璃進行近距離觀察一樣,什麼皮膚紋理都是清清楚楚。
這裡應該就是白蘭向她介紹GHOST時說過的「複仇者監獄」了吧?
畢竟GHOST的監禁狀态擺在那裡,見過的透當然很快弄明白了情況。
GHOST不在這裡,應該是為了大決戰被白蘭弄出去了。
而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就更簡單了。
白蘭和她幾次暗中交鋒,都無法從她身上攝取到任何價值和好處,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不得扳回一局。
也不知道把她“賣”給複仇者監獄換到了什麼。
不會隻想到換GHOST出去吧?
那可太遜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吐槽白蘭的次數太多,透的意識在幾次想到這個白發青年後,她的視野速度就開始加快。
之前還在打量這座森嚴監獄體量的“全方位視線”快速升高上移,穿過堪比烏龜殼的森嚴監獄,一下子得見天日。
她望見了覆蓋于監獄之上的無邊雪山,蒼穹下皆是皚皚的雪景。
但這份俯瞰式的雪景她也沒有“看”多久,視野就變得越來越快,直接成了高速移動。
到最後,近乎于心電急轉間,她“看”到了白蘭。
同時,也“看”到了正在和白蘭進行激戰的澤田綱吉。
以及,被迫和他們關在同一個大空色火炎結界、不得不近距離圍觀戰鬥的尤妮。
這種「看」是什麼?
透能感應到,自己身體所在的位置和他們進行決戰的野外森林距離橫跨了十數個國家。
可現在她卻能心念一動,隻用專注想着誰就能立刻“看”到。
而且還是360度無死角式的俯瞰,被她注視的區域不會有絲毫細節從她的意識裡漏掉。
簡直,就如同神靈的視角般。
“我要複活全部假死的彩虹之子。”
就在這時,透也通過這神明視角聽見了尤妮的聲音。
隻見那個眼角有着橙色小花的少女此時全身散發着大量的死氣之炎,雙手捧着數枚彩虹奶嘴,朝着澤田綱吉溫柔微笑。
“大空的彩虹之子擁有複活其他彩虹之子的能力,當大家都恢複,7的3次方秩序就能重新穩定下來,這樣就能把澤田先生和大家一起送回到平安的10年前去。”
少女的聲音溫柔且堅定,但落在透的耳中卻隐含着一股赴死的決意。
“這樣也能拯救更多的無辜之人,我的力量就是為此存在的。也是注定無法避免的,我的命運。”
尤妮的能力能複活她的彩虹之子同伴?
看着少女燃燒的死氣之間全部傳輸進她手心裡的那些奶嘴中,透的眉頭皺起來。
她想起在彭格列基地和對方的最後一次交談,這就是尤妮那時所說的“需要一些特殊的辦法”啊。
獻出自己的生命,換取别人的複活。
無視澤田綱吉和其他人對着尤妮的勸阻挽留,透在這時“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的視角又回到了複仇者監獄。
包圍在她罐子的繃帶怪人又多了不少。
也不知道白蘭怎麼溝通的,這個監獄的人員對她似乎如臨大敵。
如果白蘭和監獄看守們能聽到透的這個疑問,一定會告訴她流程其實很簡單。
就是白蘭把她第一天在choice戰場從天而降、在恐怖的時空風暴下怎麼搞都沒死;然後隔一天晚上六弔花襲擊彭格列,她隻用了「念能力」的四大基礎技和四大進階技就把修羅開匣的六弔花以教學示範的方式碾壓——這兩份視頻送過去就行了。
能撞塌世界一角強闖進這個世界,随便展示點殺招就碾壓當世頂尖戰力的異界強者,怎麼看都是需要高度監控的危險分子。
現在有機會把她關押管控起來,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嗎?
不如說這就是一個維護世界穩定的複仇者監獄應該做的事。
看守者們皆是全神貫注的緊盯面前不知何時被抽幹了鎮靜液的透明封罐,裡面的小女孩被捆着束縛衣、戴着氧氣罩、躺在那裡睡得人事不知,看起來無害又可憐極了。
但無人敢大意。
直到神經緊繃的他們聽到了前方封罐玻璃一絲細微的碎裂聲。
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擺開架勢,但還是遲了一步。
那些碎裂的蜘蛛紋就像零帖起手般瞬間布滿整個封罐玻璃,無數的玻璃碎片如同一枚枚細小的棱晶以從内部爆破開的方式向四周彈射飛散。
而封罐中的小女孩就在這透明的玻璃雨裡抖抖眼睫,睜開了眼睛。
* *
“尤妮,你不一定非要為了彩虹之子獻出自己的生命的啊!”
“嗯?她輸送給奶嘴的死氣之炎變弱了?難道說現在她終于對死亡感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