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小姐稗田阿禮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自然是因為最先想要栽贓的,是【叔父】那一邊。
他早就與東京的本地組織巨源會暗中勾結,就等着哪天機會來了想辦法把稗田春吉拉下馬,岸野組屆時就能整個落到他的手上。
計劃原本還在籌謀之中,但恰好有個不走尋常路的不良,手上有些路子的同時還有些錢。
他聯絡上了巨源會,意圖想要讓他們出幾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去給一名“富家大小姐”一點教訓。
這名“富家大小姐”不必多說自然是阿禮。
上個月因為阿禮的橫插一腳,本來要去幹掉Draken的清将不但沒有完成這件事,事後還大言不慚地留下了幾句讓人不明所以的狠話,此後銷聲匿迹不知去了哪裡。
作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希咲鐵太,也就是那位既有些路子又有些錢财的不良,他自然注意到了阿禮和她的“保镖”。
因此他在策劃這次萬聖節的對抗時,決定要先排除掉這個“不安定因素”。
不同于中學生不良,也不同于某個其他組織的A先生。
與阿禮的“叔父”聯手的巨源會當然知道這是岸野組的千金,是被岸野組老大稗田春吉疼愛有加的大小姐。
所謂瞌睡來了送枕頭也不過如此。
這位稗田大小姐往常每個月都會“隻身前來”一次東大附屬醫院,平時倒也不是沒有打過她的主意,但到底還沒到可以徹底和稗田春吉翻臉的時候。
要是岸野組的大小姐在東京出了什麼事,當時人在東京的“叔父”和一查便知的兇手巨源會,兩者一個都逃不過岸野組的報複。
但這次不一樣,“叔父”可以推說是巨源會下的手,巨源會又可以推說是有人“買兇”而自己又不認得這位大小姐。
屆時把黑鍋往那個出了錢的不良頭上一扣,雙方就可以完美開脫了。
因此為了确保這次的綁架計劃萬無一失,“叔父”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人、和為數不多的熱武器用在了刀刃上。
隻是沒想到襲擊不但沒成功,還讓阿禮認出了自以為極其邊緣、不會被發現身份的組員。
這個前來鳴不平的心腹還記得阿禮登門的那個晚上,她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然後不論他們的身份高低,一個一個順着他們站的位置準确無誤地報出了每一個人的名字。
然後她看向自己的叔父,宛如毒蛇吐出蛇信一樣笑着問他,
【您覺得,我到底記不記得那位持槍襲擊我的山前君的名字呢?】
想到這裡,這位心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畢竟,就連阿禮說出他們名字的這段過程,也因為自家老大想要抓住獵物親自登門的大好機會、讓人切斷了監控電源的緣故,而沒有任何監控錄像。
監控僅僅錄下了稗田家的大小姐抱怨着在東京遇到襲擊走進宅邸而已!
“我,我是無辜的!是大哥自己想要坐上……”
“真的嗎?”
稗田春吉适時地打斷那人的話頭,額發遮掩的陰影下,銳利的眼神如同刀一樣刮過來。
“可是,我兄弟帶在身邊一起去東京小住的人手不多,事發後多多少少都在與巨源會殘黨的抗争中受傷甚至喪命,你又是怎麼完好無損地來到這裡的呢?”
——是因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在大小姐的那位“保镖”帶走大哥後,這位叔父的親信就連夜趕來神戶通風報信了。
沒有想過她會膽大地直接盯上巨源會、
也沒有想過她能在對方的據點裡長驅直入、
更沒有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讓本以為是盟友的巨源會喪失信任直接反水。
“這樣啊,看來你是巨源會的間諜呢。”
年幼的女孩子這麼說道。
“啊,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呢。”
他的父親應和了起來。
父女二人就這樣定下了他的命運。
……
“真是的,這種家夥到底是為什麼會在岸野組坐到幹部副手位置的?”
沒再關注被幾個黑西裝制服在地并堵住嘴帶走的家夥,阿禮隻抱怨般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父親。
“他要是能夠有勇氣破罐子破摔地跳起來試圖攻擊,我也高低會多看他一眼的。”
“哎呀,無關緊要的人就随它去吧。”
稗田春吉擺了擺手,“那麼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關鍵了,小阿禮。”
他難得極其嚴肅地看向自己這個非常能幹的女兒。
“加上對方被挑撥後發生的組織抗争,這次的死亡人數實在過多了,僅僅上交【一個】替罪羊的話,警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