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最終被懲罰在京都的宅邸中禁足,除了上學和醫院以外哪裡也不許去。
【僅僅上交一個替罪羊,那群條子大概會選擇對這件事繼續追查下去。】
稗田春吉是這麼跟她說的,況且這件事在明面上确實是因為阿禮“撒嬌胡鬧”引燃的,他也需要形式上給組裡一個交代。
解決辦法說來也簡單,隻是比較費功夫。
一方面是找出對方死者的犯罪記錄,這樣一來,隻要在上頭稍作打點,控制一下輿論,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至于這方面的記錄,自然是交給“禁足”的阿禮來辦,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時間。
至于另一方面……
【我會讓東京那群傷殘回來,作為你禁足時期的監督人,沒有問題吧?】
——這是稗田春吉的安排。
看一眼門外幾個各懷鬼胎的“組織元老”,阿禮轉了轉手裡的筆,在稿紙上又添了幾劃。
現在阿禮的宅邸中各處都安放了一些“别有用處”的小型電子設備,那自然不是為了監視阿禮有沒有在禁足期間違規,而是為了随時抓住這群家夥的把柄。
隻要及時補上“是叔父叛變、借由大小姐遇襲的名頭挑起與巨源會的紛争”像這樣的證據,再對他們那一派進行破門、絕緣的懲處撇清關系……
最好再把人打打包直接丢給警方沖個業績,與對方死者的犯罪記錄相結合,那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了。
但所有的計劃、籌謀、策略,甚至是腦海中正在思索着的的内容,通通都在看到報紙消息的那一刻被蒸發,最終化為了一個不解的疑問詞。
“哈?”
10月31日,也就是昨天晚上,東京一廢棄車場發生了不良鬥毆,出現死者一名以及被捕者一名,死者名為場地圭介。
一瞬間那些亂七八糟的線索被串聯到了一起。
【他們月底又要開始打架……】
【這是一場早有早有圖謀、但卻因為“機緣巧合”臨時起意的襲擊……】
【還是要查清楚這次突然發動襲擊的誘因才行……】
【但恰好有個不走尋常路的不良,手上有些路子的同時還有些錢……】
這樣啊,原本的起因是“那名不良”想要将自己支開啊。
但自己的身份卻帶來了一系列更為複雜的事件。
不論是“叔父”的反叛也好,還是“叛徒”與外部勢力聯合也好,都是更為緊急亟待處理、稍有錯過就會與機會失之交臂的重要事情。
因此才會讓自己忽視了最最起初那顆絆腳的小石子。
說到底還是自己過于自大了……
啊對了,“那名不良”是誰來着?
好在沒有什麼事情是阿禮記不住的。
“畢竟我也沒有什麼别的特長了,恰巧隻有這記憶力比常人稍強一些。”
阿禮喃喃自語着從桌邊拿出了一張新的稿紙。
“……希咲鐵太嗎……”
“我記住你了。”
新的稿紙鋪就于寫字台上,蒼勁幹練的筆鋒開始遊走于其上。
可惜的是阿禮目前還處于“被禁足”的狀态中,如果周圍隻是相熟的仆從倒也沒什麼顧忌,但來自東京“叔父”那邊的組員全都是不可交心的存在。
因此在這期間,對于阿禮來說和平時最大的不同在于——沖田先生不在身邊。
當然,對于相熟的仆從來說最大的不同也一樣在于此。
如果說沖田先生的存在會讓他們感到如同害怕靈異怪談一樣的害怕的話,那麼沖田先生不在的話,就會讓他們對看不透想法又常常毒舌的大小姐感到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般的緊張。
尤其是她一言不發隻自顧自寫字的時候。
比如現在……
仆從彎着腰恭謹地将桌面周邊的雜物規整好,便聽到大小姐那邊笑吟吟的讓她去泡一杯咖啡來。
“是……我知道了……”
她應聲後仍舊一邊去往廚房一邊回過頭看了幾眼,隻希望阿禮能夠改變自己剛剛的主意。
——她才是個小學的孩子啊,明明稗田先生和沖田先生都千叮咛萬囑咐過不許她喝這種東西的。
但目前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能夠讓她乖乖聽話的人一個都不在,更遑論阿禮莫名非常喜歡這種飲品。
随後在咖啡到手後又被要求換上一杯紅茶……
“噶哒”
仆從将紅茶放到阿禮桌上,恰巧瞄到了那稿紙最上方的幾個字。
是“場地圭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