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禮小時候就一直像個隻會笑的洋娃娃一樣呢。”
那是六年前的某一天,阿禮在醫院裡遇到了正在道歉的Mikey和Draken,以及正在吵着要他們滾的中年男人。
她對這兩個人,或者說他們這群人的記憶,最早要追溯到小學前的入學體檢。
阿禮從小就體弱多病,父親稗田春吉無論如何都要她來東京的大醫院進行檢查。
那個時候恰逢橫濱地下組織動亂,不放心之下他親自帶着阿禮來到東京,聯絡上了組織上一代的舊相識。
——就是Mikey的爺爺。①
于是阿禮認識了那群在道場裡跑來跑去的屁大點男孩子。
之後來東京也會偶有往來,止步于點頭招呼的那種。
在印象中這群男孩子好像天生就像牛一樣,即強壯、又愛橫沖直撞、還倔。
會在醫院裡看到他們屬實是在阿禮的意料之外。
出于禮貌,阿禮邀請他們到自己的病房小坐。
然後就聽見Mikey的以上形容了。
“現在也完全一模一樣嘛!”
更可恨的是Draken也在旁邊表示贊成。
“謝謝,你們真的很會誇獎人,東京人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對此,阿禮給予了含有微量陰陽怪氣的回複、以及建議反思是否真的是誇獎的提醒,
“所以呢?我還以為你們會跟醫院這種地方絕緣,總不會是把誰打進醫院了吧?”
“……是阿帕兄弟的女朋友,被……算啦,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種事情?”
剛認識的時候Mikey還隻是個小孩子,當然不會被關照道上的身份問題。
之後也誰都沒有就此解釋過,作為隻要來東京幾乎就永遠刷新在醫院裡的NPC,阿禮自然被Mikey當作普通的病弱系妹妹來看待。
反倒是阿禮對這件事稍微上了點心,她偷偷看過那女孩的病曆記錄。
“頭上縫了7針、牙齒被打斷、左視網膜剝離、遍體鱗傷、肋骨骨折②……現在的小孩子玩起來都這麼野嗎?”
然後她忍不住感慨起來。
就連向來對小孩子比較寬容的沖田先生,也在看到這份病例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這根本就不是玩鬧了吧?”
“啊對了,拜托去把剛剛門口的那小子攔下來,謝謝。”
阿禮從病例中抽空瞥了一眼門外。
那個人剛剛就在拐角處看到過,現在又在Mikey君和Draken君離開後出現在自己的病房門口,是跟蹤?
十幾歲的花垣武道自然敵不過幕末的天才劍士,甚至不需要動手,幾個呼吸間沖田先生就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帶了進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來打擾的……”
嗯,臉上還挂着寬眼淚,是個愛哭的孩子呢。
阿禮露出了自己禮貌得體的笑容來,就像個溫柔的妹妹。
“抱歉,我還以為你是跟蹤Mikey君和Draken君的不良,這麼可愛的樣子一看根本就不是嘛。”
“哎?!哎哎哎——?!可愛的女孩子?!”
倒是對方對于這間病房的主人是個小女孩這件事感到驚奇,“你是Mikey君的妹妹嗎?還是Draken君的?”
這家夥很奇怪,面容看上去稚嫩,眼神卻似乎充滿堅毅的覺悟。
阿禮悄悄打量了他幾眼,之後就挂上了更加可愛的笑容,
“用問題來交換問題才公平嘛,你是為什麼會偷偷跟着Mikey君和Draken君的?”
可愛的小孩子确實容易讓人降低心防是沒錯啦,但是……
花垣武道有些猶豫地撓了撓臉,不良之間的沖突這種事情……應該跟小孩子說嗎?
或者要怎麼編造一下比較好呢?
啊對了!
“你的兩位哥哥是我崇拜的大英雄哦,他們準備去做拯救世界的偉大工作!我……我隻是……”
可惡,為什麼看着這孩子的眼睛就覺得完全說不下去啊!
花垣武道做着誇張的動作,顫顫巍巍地說完了自己編造的謊言,“我隻是擔心我的偶像……會因為意見不合而吵架……然後遇到危險而已!”
“啪啪啪啪”
病房裡同時響起了來自阿禮和沖田先生的鼓掌聲。
“哈哈哈哈哈,你很可愛哦。”他們一個全心全意地鼓勵着。
“你好厲害,很有個性呢。”另一個意有所指地敷衍着。
糟糕,好尴尬!
女孩子是不是不喜歡這種英雄題材?
完全搞砸了啊!
武道整個人都灰拜了下來,然後在聽到那女孩的回答後被打擊地更嚴重了。
“他們誰都不是我的哥哥啦,我們家和Mikey君的家裡是舊識。”
在“你這個人真有趣”的打趣聲中,花垣武道逃離黑曆史一般地離開了病房。
嗚嗚,說什麼阻止Mikey君和Draken君的内讧啊!
結果根本什麼都沒做到嘛。
而病房中,阿禮已經饒有興緻地撥了個電話回家,“爸爸,我想請幾天假。……嗯,我想要在東京再留幾天。……哎?因為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是我想要玩!我會好好交到好朋友的!”
這個“好朋友”的預選對象花垣武道,果然第二天就掉落在了阿禮隔壁的病房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