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許星河想了想然後看向沈程泠,他其實可以不回答,秋後的螞蚱罷了,可當許星河的眼神投過來的時候,沈程泠懂了。
多好的表現機會啊,于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幕出現了,沈程泠收起了手中的冰棱,并擡手搭在許星河的側臉道:“師弟真那麼想知道?”
他倆為什麼勾搭在一起?
不用柳蒼枝回答,許星河扶住了沈程泠的後腰當衆吻了下去。
這個答案夠明顯嗎?
陸霜華手中的劍差點啪嗒一聲掉下去。
真真真?
她瞧見了一個真的,炸裂的,令在場衆人全都石化的,倒抽的,讓柳蒼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氣到吐血的!
沈程泠喜歡許星河就足夠大方,沒有什麼好隐瞞的,直到他微睜的雙眼從縫隙中看出去,瞧見很遠的地方,原本看戲的陌百遷直接從樹上掉下來,嘴裡大概喊了一句:“哎呦我去。”
于是他才滿意的拍拍許星河的肩膀,示意可以放開了,如果不是在人前,許星河放開沈程泠的時候停頓了一瞬,舌尖下一舌舔了舔嘴唇,然後在很近的距離看了一眼沈程泠才偏頭道:“因為,他是我的。”
艹!欺師滅祖啊!
許星河的威勢放出去,這下誰都知道前面兩個都是渡劫期?
難道現在的渡劫期是街上的白菜?
“般,般配!”不知道又是誰高呼了一句,在之後,人們就瞧了那十分狗腿子的修士一眼,在心中唾罵。
狗娘養的,真是面子裡子都不要!什麼叫般配?那簡直是天仙配好嗎?
正反眼前兩個渡劫期,識時務者為俊傑。
“既然如此。”陳铧恨的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了,他和看熱鬧的不同,真的有血仇在身上的,才會真的執着道一句:“你可敢再上問心台一次?”
此話一出,四下靜默。
唯有靈劍峰這邊,衆人的心思各異,不過也無外乎最後的目光全都聚集于沈程泠一人之身。
直到,沈程泠開口:“正有此意。”
一切似乎被拍棺定案,随着那一口口涼氣下去,人們的口風又幾經變換。
沈程泠,他瘋了吧,是真無罪,還是真嘴硬?
問心台上是人都要扒去一層皮,隻是這次,會是他們的飛升之路了。
許星河默默握緊了沈程泠的手,感覺到那份溫度與堅定,沈程泠回握了那種力道。
沈程泠:“這一次,我不會是一個人。”
許星河:“這一次,我陪你一起面對。”
沈程泠|許星河,以及他們一路同行者共同的思緒彙在一處:“這一次,即便天道是命理,我們這些來自凡間的蝼蟻也要向天争一争。”
平凡的人們在這個極度危險的世界艱難的活着,無論上下,沒有高低,本來就是一種各自的勇氣。
沈程泠這麼說了,前方的人立刻就給他讓道,于是緊随其後,沈程泠牽着許星河的手走出了通往問心台的第一步。
沈程泠不是個好人,但他也從來沒想過當個好人,跟在他身後的靈劍峰衆人也默默跟上,他們像是走了一場征程。
可誠然,那世上披着人皮的惡鬼那麼多,人又何必苛責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完美無缺的聖人?
聖人要穩坐高台,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沈程泠擡眼,他想大概就像是這問心台的九十九級階梯,每一步走上去,沈程泠感到了那股高處不勝寒,但他是人,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身邊不僅有了可以依靠的許星河,身後更是有了更多願意與他闖這一趟的道友。
沈程泠好像還在前山的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是陸霜華的那些朋友們。
沈程泠瞧見方令儀他們又聚到了一處,甚至,還有黑衣黑袍站在人群中的慕輕蕪與曲靖。
于是沈程泠吸了吸氣,自己也更有勇氣,無論對錯的向上再邁一大步。
那裡太冷了,許星河走的這一路想起七年多以前,又或者說到如今已經快八年,當年,沈程泠一個人在上面直面天道時,下方一片的罵聲。
天道公正,雷罰無私,可路邊的野草,生在坡底下的就任人踐踏,生在那神山之上的便叫萬人都趨之若鹜。
一株草木尚且如此啊。
于是,衆人雖是各有所思,可同登高台,見了那處極寒明了。
“神本無相,人在造神,是衆生相。”
問心台上,四下皆寂,似乎就連天道都發現有個踩不死的沈程泠又在挑釁,于是,雷雲集聚。
忽的就有一道劈在沈程泠腳邊,許星河見狀立即将他拉入懷中,沈程泠的目光卻是不閃不避,沈程泠似乎還看到了洛顔洛初,一路走來,他們曾經來自不同的方向,可卻同樣受過相似的搓磨,于是沈程泠今日來此,便沒有準備怕了天道。
有着衣袖遮擋,許星河瞧見沈程泠默默調動靈台之上飛速旋轉的五靈在身。
下方,隻見雷劈台沿的陳铧突然大笑出聲,話指高台:“蒼天有眼,沈程泠,你怎還敢胡言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