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
許星河張了張嘴,心髒被揉碎是什麼感覺,他算是體驗了個徹底。
這可比沈程泠還是他師尊的時候對他做的那些事還要狠上千萬倍。
“沈程泠。”許星河忽問:“是你答應了嫁他?所以呢,我是誰?”
許星河現在想要知道他是誰?于是很快上前,抓住了沈程泠的雙臂。
在沈程泠眼中,眼前這個陌生人的眼睛紅紅的,帶着隐忍,帶着委屈,心碎,不甘還有,一種被遺棄的,沈程泠說不出來的複雜。
眼前的許星河讓沈程泠本能的難過,于是他掙紮了,揮動的拳頭小幅度的打在許星河身上,沈程泠沿着許星河的指縫拼命向外扒的手也在許星河手背上留下一條又一條紅痕。
但是很快,沈程泠又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掙不開許星河的手,于是漸漸的,他的眼裡終于對許星河染上三分厭惡。
和斥責:“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沈程泠眼中的許星河就是一個會對着别人新娘動手的狂徒,真是沒有半分禮儀和教養!
“沈程泠!”許星河鼻頭一酸,眼中隐隐約約的淚水在打轉。
沈程泠瞧見了,也停了,在這一偌大的婚房之中,紅燭搖晃,昏黃的燭光印在人臉上,隻有一圈模糊的剪影。
一切都不如白日那般的銳利,許星河也放輕了音量低聲道:“你應下這件事,那我呢?”
“你怎樣?”沈程泠蹙眉問他,許星河是一個沈程泠并不認識的陌生人。
所以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在拿刀子生剖許星河的心髒。
一刀一刀再一刀,直到那顆心早已鮮血淋漓,直到那顆心逐漸變得麻木。
真的……許星河好像已經不會了呼吸,為什麼空氣中的冷風吸進肺裡,都跟被冰碴刺入肺腑一般呢?
最終,在沈程泠逐漸迷惑,但莫名又有些靠近的神态中,忽然,他頸後一重。
沈程泠的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而他整個人都軟軟的倒下,許星河手中起落,終于,許星河一把攬住了虛虛跌入他懷中的沈程泠。
空出來的左手默默挑開了沈程泠眼前那兩縷不太聽話的發絲。
指尖輕觸的瞬間,許星河隻覺沈程泠面上發涼的,而他,光瞧了半晌,最終側臉,偷偷的蹭了蹭沈程泠的發心。
許星河是意氣上頭,而如今,他一個俯身,幹脆就順着沈程泠的腿彎将人打橫抱起。
而後再深深看他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許星河的音色變有些發沉,對着昏迷中的沈程泠,他又收緊了手道:“我早說過,不準你喜歡别人。”
閉上眼的沈程泠面上無知無覺,隻是在許星河這話落下後邁動步子,後又因順勢,也就顯得沈程泠是在聽到在句話後才人有意識的依偎。
嘎吱——
木門再次被重新推響,坐在牆邊的清旖瞬間跳起,然後目光猶豫的在許星河以及被許星河抱在懷中的沈程泠身上反複移動。
清旖道:“星星,人這是怎麼了?”
許星河道:“睡着了。”
睡着?清旖腦子有些轉不過,可明明之前他們開門進去的時候沈程泠還好好坐在原地。
清旖小跑上前跟在許星河身邊,然後仰頭拉着許星河的衣擺問詢:“那我們可以走嗎?”
“人……答應了跟我們走嗎?”
清旖的前一個問題問的期望,但後一個問題,後一個問題明明是同樣的意思,但草精說的小心,就好像清旖問出的時候便生怕許星河給予他一個否定的回答。
草想他們三個,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在一起。
許星河向下瞧着清旖,眼中的酸意又有所蔓延,又恰在此時,門外忽經一魔修,想是喝醉了,無意間又往這宗主婚房中瞧了一眼。
可誰知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那魔修手中酒壇驟然落地,當即見人便是大喝一聲:“哪來的賊人?還不放下夫人!”
什麼?
搶親啦!
許星河聞言面色一變,然後當機立斷對身旁的草精道:“清旖,跟上!”
清旖聞言,跟着許星河三兩步的跳下台階,從人變回草,然後一溜煙竄的一下,順着許星河的衣物就一路爬到了他的肩頭。
許星河餘光瞧了草,坐好了?坐好了!
自天山一行,許星河的修為精進,如今這天下能與他面對面抗衡之人不多,但身處魔宗,最怕遇上人海戰術。
因而從此地西南方一路往山下而去,許星河幾乎沒有停留,甩出的符紙更像是不要錢般,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直至山門口,許星河眼看就要出魔宗的地段,眼前卻忽的炸開一聲響。
登時,山門前破開的山石碎屑四濺,許星河被迫停下腳步,擡手俯身,下意識擋住昏睡中的沈程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