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女子的吸氣聲響起,許星河警惕上前,透過幽幽火光,終于有人驚訝發聲,“阿秀?”
後腰剛撞到貢台,此刻正疼的發懵的陵景秀此刻也是擡眼。
定定看了好半晌,終于,似乎恍然大悟,一口便道,“小星哥哥,你是小星哥哥!小星哥哥你從仙門回來啦?”
還有身後,姑娘離開貢台邊,好奇的視線向後漂,然後目光落在沈程泠身上,她眨巴眨巴了眼睛。
“您是……仙君!”
話閉,阿秀面上帶着肉眼可見的興奮,快速繞過許星河上前兩步,然後又急急停下步伐,好像突然發現自己失禮,當即掀了掀衣裙又要跪下。
沈程泠被她這般舉動吓了一跳,趕忙擡手。
就見許星河也快速的反應:“哎呀,阿秀,這麼多年了還這麼見外幹嘛?”
“這不一樣的小星哥哥。”陵景秀搖着頭直接反駁:“仙君與我有大恩,阿秀理當行磕這個頭,表以謝意。”
“姑娘多禮了。”
于是就在許星河和陵景秀扯皮,這一拜到底跪不跪的時候,沈程泠可算想起。
“你,就是當年的那個?”
“是啊是啊。”陵景秀聞言點頭,也不和許星河說了,一雙眼睛在黑暗裡都是亮堂堂的看着沈程泠,然後再開口就是滔滔不絕:“當年要不是仙君出手,行俠仗義,阿秀此刻都不知要在哪個山溝溝裡,被賣了去給人家當丫鬟媳婦的苦命,仙君此舉,于我而言當真是再生父母了,所以這些年啊……”
都長這麼大了呀,姑娘感謝的話說的太長,沈程泠聽着聽着腦子開始逐漸放空。
隻瞧着眼前幾人又說了些什麼吧。
清旖還挺高興的,也不知為何,像他們這樣的草木精靈,或是一些常見靈獸都是,下意識的,總會更加親近女子。
“那就說好了,今夜篝火會,你們要來啊。”
“好好好。”許星河滿口應下。
然後天黑晚飯的時候,沈程泠就莫名其妙,做到了如今當下這個位置。
山海城中有個巨大的廣場,地廣人稀,說的就是眼前這個城池沒錯了。
因為氣候的原因,所以山海城雖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城池,但城中所居百姓湊到一處,看着卻實在不多。
聽說有仙君來,于是城主在白日中的後半日便以是招呼人備好今夜之局。
請人掃雪在廣場中間的那個大坑裡填柴加火,城中百姓那是圍坐了幾十個圈子。
更妙的是沈程泠沒有見過的,這個山海城的篝火不僅僅是中間那一塊,還有最外圍,環形了一圈小小的火套。
中斷在請人表演,火籠,火舞,點天燈。
清旖一個怕火的草精都玩嗨了,跳到中間和人拉手踢圈圈。
太熱鬧了。
沈程泠抓着身下的長椅凳,久久都沒有回神,那便仿佛是将一個社恐突然推進人聲鼎沸的喧鬧之地。
而前方,突然又有幾道人影攜着杯盞而來。
“仙君啊!”
是城中一些老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過來的時候,許星河就下意識的往他那邊挪了挪。
更像是見家長了。
沈程泠并沒有覺得是自己敏感,許星河的手都搭在他腰上,面對城中百姓的敬酒對答如流。
尤其是突然有人奇怪的問了一句,“星河,仙君看來莫不是你的師?”
然後許星河就像是被問到點上的金毛,高傲的擡起了他的下巴,大大方方說,“對,沒錯,這是我師尊,也是喜歡的人。”
“咳咳咳——”
下一瞬,問的人卡住,被當成答案答出去的沈程泠也被自己随手含到嘴裡的那一口酒嗆到,當場歪倒了身形,伏在桌案上猛力咳嗽着。
耳朵紅的都要滴血了,可偏偏人家關懷他擺手的時候,某始作俑者還一邊拍打着他的背部,看似關切的詢問他沒事吧?
一邊卻還順道不忘嘴賤,對着衆人解釋,“沒事,我師尊他就是面皮薄的。”
沒事?
沈程泠當即坐在桌子底下動手擰了他一把,然後在許星河吃痛的表情下再瞪他一眼。
給了三分顔色開染房,沈程泠反思,許星河并不把這一件事情當成事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桌前敬酒的郭家大哥舉着杯盞說:“星河你出去一趟好啊,這下李家那三伯可是放心了,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他最疼你。”
許星河點頭,也跟着站起喝下一杯道:“改日一定去敬香。”
那哪能?誰料來敬酒的郭家大哥一擺手,拍拍他的肩便豪氣萬丈,“敬香多麻煩啊,你記錯了,他老人家腿腳還好,趕明上門,也瞧瞧你。”
“好啊好啊。”
酒勁上頭,許星河笑着點頭,竟也無人覺出這二人一番對話下有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