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許星河招呼了清旖,然後回頭輕聲道:“現在就帶你們去我家。”
接着,步伐移動,許星河走在前頭,清旖打着拍子的歡呼跟在身側。
一路向裡,這山海城簡直是個天然的雪鄉。
沈程泠穿越在一個三月,正是花開,萬物自冬雪之下逐漸複蘇的日子,那年冬日新春,他沒有回家,而是跟着教授和隔壁考古隊的學長出門去了一個不知年代的古墓。
然後回來就遇上街頭混混跟蹤的糟心事!
也不知道他從墓裡撿的那個花種子現在開好了沒有……
大緻走了一柱香,他們就到了一座簡單的宅院前。
許星河終于放開沈程泠的手轉頭開門:“這裡的建築也和别的地方不同,為了禦寒嘛,所以我們城的地基挖的深。”
“星星。”清旖不解:“你家門怎麼從外面鎖上?”
草精真是問到點,許星河的手部動作一頓,随即,清旖覺得沈程泠在後扒拉了他一下。
就像那種出門在外大人管教自家開口沒有邊際的犬子。
但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許星河頓住的動作很快就繼續,要不是離得近,甚至連那一下或許都不會被外人察覺。
“因為,我家裡沒人。”
先前說許星河不知爹娘,其實不知的這個屬于他的生身父母。
“婆婆說我是個棄嬰,那年真是命大,盛夏回暖的時候在外城河面上被她撿回去了。”
“不過,意外吧。”許星河挂着門鎖在那想:“我五歲那年城中鬧了次雪災,她年紀大了,顧我,就沒熬過去,所以後來兩年,我是吃百家飯長的。”
他這語氣不算起伏特别大,本來就因為人小的時候不懂離别,再加上凡人年歲大後,許多事都是自然而然的。
于是許星河帶他們向裡,山海城的好多屋子都有地下那二層,為了保暖,為了防寒,反而是明面上的就簡單許多。
許星河也不點燈,修仙的好處就是随手一擡,一串天燃的火苗就已經直接湧起。
他在前頭帶路邊走邊說:“這地下也是石屋結構,主要是為了穩固,長圓的木塊無法支撐,我将婆婆的排位放在最下的那層。”
既然回來,就總要祭拜一下,想到這裡許星河終于心虛的撓撓後腦,“其實我好多年沒有回來。”不孝啊!
語畢,沈程泠借着火光去看他,心裡這會卻真是另一番不一樣的感歎,遂道:“是啊,七歲之後就沒回來過吧?你就當你終究被拐子帶走了。”
許星河聞言,好像也回憶起了從前,于是面上又多了兩份心虛。
直到清旖眼珠子左右一掃,然後抓着他的褲腿直跳:“什麼?什麼?”
多尴尬的黑曆史啊,許星河本來閉嘴不提,但看了一眼沈程泠後便扒開清旖抓着他褲腿的手,然後牽孩子一樣的牽上。
“那是我小時候啦,七歲那年城中鬧拐子,隔壁家的妹妹在年節的時候丢了,但我看見是一個中年男人把他抱走。”
“是啊,那年你多傻?”沈程泠聽到往事自動就接了:“我是閑着多事,路過江南水鎮的時候瞧見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身後跟着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許星河可真是不遠千萬裡,于是那個時候,他遇上了不知道他是他,并且從骨子裡厭惡拐子的沈程泠。
“哦,我知道!”清旖跳起:“于是人就遇到了星星!”
他們是不是從那以後一直一直在一起?
沈程泠的笑淡了,當然不是。
他好心收下了一個死裡逃生小可憐,可沈程泠沒有想到許星河是許星河。
他甚至想過重名,于是,當主角的身份出現時,沈程泠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背刺。
害過他人生的罪魁禍首也是他真心付出,救過一命的少年,所以,從那之後沈程泠對徒弟的态度那就不同了。
“當然。”但許星河聽了清旖這話,雖然也是愣一下,可下一刻卻是厚臉皮的點頭承認了。
在下邊的樓梯轉頭沖上邊樓梯上的沈程泠伸手。
這不然說人生怎麼多變呢?沈程泠見狀也搭上了他的手心。
想當初沈程泠是多讨厭許星河這個徒弟啊,但現在,許星河好像是在帶他見家長。
“今日在這住一夜。”在到地下二層,走下最後一級台階時,許星河道:“明日,我們趕早就能上天山。”
好啊,反正都是最後一個外在條件了,沈程泠沒什麼好反對的。
誰料就在這時,沒有說話,走在前頭的清旖突然發出一聲怪叫。
緊接着就是許星河家,這本該空無一人的地下二層靈堂中,突然有一個黑影晃動,向後直接撞到了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