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注石室之中的其餘三人是如何震驚,石台之上,沈程泠正閉着眼接受傳承。
“今日化形……扛不過……雷劫……莫來尋……”
……
“……你問過我……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
“……散了……就是斷……”
外界的喧嚣一概不知,土靈的傳承卻讓沈程泠似乎遠遠的看到些……奇怪的場景。
在那一片無邊的風雪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隻那場景的上空雷雲積壓,模樣既像是有什麼異寶出世,又像是什麼妖獸化形前夕要曆的雷劫。
但到最後,忽有土靈在旁虛虛一歎,終是将他的整個魂靈又重新拉回現實,回歸身軀。
“兩生花,當年那個修士那樣執着,但若要早知道自己找錯了方向,怕不是這時都要被氣的爬出墓穴,悔不當初吧?”
沈程泠想:“我看到的……是那兩生花靈的回憶?”
捕捉到土靈話語中的關鍵詞,沈程泠立馬詢問,卻不想果真,土靈因此有一瞬停滞,沒有面對着面,沈程泠隻能從言語中判斷些許是非。
土靈道:“不錯。”
這就好解釋了,沈程泠自顧自的繼續判斷:“你能化形,又那麼清楚這段旁人所不知的過往,不會,是借着花靈化形時的雷霆之力吧?“
土靈聞言也因此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很是不耐的砸砸嘴。
和一猜就準的人族修士實在無甚可聊的!
于是隻盡快指引,讓傳承者快瞧身後,而沈程泠此刻背對着那面牆闆之上,最後半則箴言也逐漸現出嶄新的筆墨。
沈程泠睜眼,但最先瞧見的卻是自身正前方那副場景,故人,徒弟,死對頭。
他因此微微怔愣,但随即沈程泠伸手扶住面前那塊粗糙而又冰涼的石闆地面起身,轉頭。
腦中的回憶總是斷斷續續閃過的,沈程泠擡眸的那一瞬許星河就瞧見了。
然而二人四目相對在空中,沈程泠卻是定定的瞧他一眼。
那眼中的意思卻是再分明不過,該幫的都幫了,故人,好友,情分,但成長的這一路,是沈程泠最不應該替許星河去抉擇的。
“洛顔……”許星河緊閉了一下眼,右手捂頭,直到疼痛逐漸遠離,他再睜眼時卻是眸光下斂,嘴裡又喃喃半句。
當日好友逝去的悲痛到如今亦是後知後覺,曆經八年的歲月。
分明說好要幫,可陰錯陽差,在諸多的不得已下,時間的長河還是分隔彼此,将許星河記憶中,将洛顔的音容笑貌徹底停在過去。
“洛……初?”許星河遲疑着,幾乎不敢相認。
“好了好了。”這種無聊的相認戲碼早該落幕,慕輕蕪走了,機緣留下,陌百遷轉了圈手中之物上前問:“小子,東西總該讓給前輩了吧?”
機緣……洛初收緊手。
卻不料這時忽然強撐起身,他笑道:“我們五個人,既然一起來,那不如……一起留下?”
咔嚓——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四周的裂縫終于蔓延至牆面。
陌百遷心頭大驚,整個人都憤恨的欲要砸牆了。
執念總是造就出瘋子,他當即出手要再奪,但不想洛初突然掉頭,更不想這會三人分明内心全都暗藏着三份不同的心思。
可偏偏方向卻是出其一緻,全向石台中央而去。
沈程泠沒有偏眼,便見身後多出一人,許星河伸手,直接便是将他攬腰入懷,前身貼上他後背,溫熱的觸感給人一種滿滿的,安全感,一種令人想要後退,永遠貪戀的溫度。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誰知這遺迹年久失修,土靈的靈體突然從牆裡飛出,繞着山空旋轉半周,張口就是嚷嚷,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急迫道:“箴言半句就半句吧,我挑了最後半則,應該比中間的有用,你們看着辦,我回去了!”
趕死啊?
語畢,靈體卻是一個閃身,直接鑽入洛初手中的光點。
隻叫人連挽留的餘地都不剩半分,于是洛初半伏在那石柱台面之上,目光下垂,既也是将自身盡數的氣力都花在加速這個遺迹崩塌之上。
然後又遭人阻止,他拼命抵抗。
終于,石壁上的後半則箴言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浮現。
“神魔種,胎無魂,五靈聚,開天門,七九雷劫返生魂。”
五靈聚,開天門?五靈聚,開天門……
沈程泠将目光停在這六個字上反複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