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胸而過的斷刃透出布料,鮮血眨眼浸潤了衣裳。
常華不可置信的回頭,看清握着匕首的人時,口中嘔出鮮血:“凜雲……你……”
“師兄!”
“大師兄!弓凜雲!你竟然偷襲大師兄!”
弓凜雲充耳不聞,冷笑着拔除匕首,在驚嘩中一腳踹向常華:“去死吧!”
鮮血噴濺,常華跌跌撞撞往前,被一隻森白的手攥住衣領:“哎喲,不過三十的築基期巅峰,不錯的天賦,給我了。剝了這個,我便能到金丹期了。”
常華仰着頭,視野自那隻森白的手轉為同樣森白邪異的面孔。身體無力的下跌,他竭力調動法力,試圖封住傷口,手中掐訣。
邪修鉗住他的手,笑眯眯的:“怎麼這麼不老實呢?”
咔嚓兩聲,腕骨碎裂,常華口中漫出更多的血沫,用氣音喃喃:“……師父……師父……”
“你師父可救不了你,他自身難保。”
“啊,”邪修的語氣轉彎,陰笑道,“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師父是個聰明人,歸順我們門主。到時瞧見你,沒準還要護着你。我可得快點,晚了就不能剝了,多可惜。”
那手按上了常華的脖頸,掐住他的頸骨向後折,他的瞳孔中全是墨藍的天幕,皎月下浮着一朵灰白的雲。
雲蓋住了月亮。
常華的瞳孔随之暗了下去。
忽地,他灰暗的瞳孔中映出道飛鳥般落下的影子,與一閃而過的亮光。
劍光。
與血光。
噴射的血。
掐住他頸骨的手喪失力量,常華轟然倒地,突然失去頭顱的身軀重重砸在他身上,砸的他再度嘔出一口血,與噴射的血液混在一起。
下一刻,倒在他身上的邪修被人一腳踹開,露出個臉上沾着幾縷血漬的少年面孔,在夜色中背對月光,唯有那雙亮着光的黝黑鳳眸無比顯眼。
他被這從天而降的少年拽起身,拖着靠在一旁的牆壁,來不及作聲,口中被塞滿丹藥。丹藥入口化作藥力,立刻充盈全身,療愈傷口。
而那少年塞了他丹藥之後,扭頭便提着劍再度去殺人。
他動作無比利落,劍光閃爍間,帶着飛濺的鮮血。
原本如人間煉獄的宗門,頓時攻守之勢調轉。邪修們先前殺害弟子,如同殺豬宰羊般輕松,而今竟也落入了同樣的境地,在那少年的長劍下,弱的不堪一擊。
常華靠着牆壁,竭力調動自己的法力來催動藥效,加速修複傷口與碎骨,眼睛緊緊盯着那少年。
這是誰?
是赤川派來的人?
可怎麼隻有他一人?
而且……修為似乎一般。
常華無法判斷,在他的感知中,那個少年不到築基,但他殺人的動作絕不可能是煉氣期的修士能有的。
常華幾乎無法在他身上瞧見對法力的調動,除開躲閃騰挪,他完全靠着劍術殺人。
邊殺口中還罵着什麼。
“這是什麼玩意兒,是惡心的叫我反胃。”葉魚擦掉濺上眼尾的血,皺着眉。
地上死透的邪修,在倒地瞬間,軀體裡爬出無數黑色兩指長的肉蟲,像是水蛭,在地上蠕動片刻化作灰燼。
身後有邪修沖上來,乃是築基中期。不等他靠近,葉魚頭也不回的反手,長劍自腰側擦過,将身後的人心脈攪碎。
回身拔劍,在血液濺到身上前騰身離開,又是一劍斬下另一名邪修頭顱。
來這圍剿的邪修修為大多不過金丹,殺起來簡直再容易不過。
甚至用不上莫羨淵最近親自教他的劍法,隻需用從前練的基礎劍招。
葉魚帶着渾身殺氣,看多了死後形狀各異的邪修,心中戾氣随着翻湧。
“真是邪門了,怎麼一路進來全是沒聽說過的邪修!”
削下紫雲門内最後一名邪修的頭顱,他腳尖點地沖去常華跟前,拎住他的後衣領道:“你跟我過去城主府認人,到時候殺錯就麻煩了。”
常華正在拼命修複自己的手骨,聞言,慌忙道:“道友!不知道友修為如何?我師父在城主府,如今恐怕也遭遇不測!”
葉魚道:“不要管我修為怎麼樣,你隻需告訴我,你們千湖城内邪修,你知道多少,修為最高的人是誰,可有元嬰?”
他自屋脊上跳躍,遠遠已經能夠聽見厮殺聲與強烈的法力波動,周遭的靈氣也湧向一處地方,他隻需順着靈氣異動方向前行便能尋到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