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了三位長老一眼,夏樹微微笑着,語氣依舊溫和:“按照當年我和五條真的約定,今天我要帶走五條悟——你們沒意見的,是吧?”
雖然說着詢問的話,語氣也很溫和,但夏樹的神情氣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撲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大長老毫不懷疑,一旦他們敢說自己有意見,夏樹就會毫不猶豫地再揍他們一頓。
到那時候,他可未必還會手下留情,不取任何一人的性命了……
放任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将六眼從五條家帶走,執掌家族大權多年、最為古闆的大長老當然是滿心的不甘願。
但再怎麼不甘,剛剛才帶着族人慘遭暴揍的大長老也不敢反抗——六眼确實很重要,但他不能為了還沒長成的六眼搭上整個五條家。
是,五條家是傳承千年的咒術家族,本家大宅裡駐守着幾十位家族咒術師。而在六眼出生的消息已經傳開的情況下,那些家族咒術師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趕來支援。
但大長老十分懷疑——不,大長老十分笃定:就算五條家所有人一起上,也阻止不了夏樹帶走六眼。
他們三個老家夥能當五條家的長老,也是有兩把刷子的,都有一級咒術師的實力,可他們三人聯手對抗夏樹,不僅沒能将他制服,反而被暴揍一頓接二連三的撲街。
甚至于,夏樹從頭到尾都隻晃了幾下手指,除此之外他一直坐在樹上,連位置都沒挪過!
他們和夏樹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已經可見一斑,而三長老沒說出口、讓他們隻敢裝傻的那些事也讓他們知道夏樹來曆神秘、深不可測,不是他們所能窺測的。
事實擺在眼前,哪怕滿心不敢,可理智告訴大長老:夏樹是他們五條家招惹不起的存在,若是不松口讓夏樹帶走六眼,事情再鬧下去怕是會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勉力撐着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五條家的三位長老眼神亂飛地無聲交流一陣,有資格決斷五條家任何事情的三人達成共識,憋着滿心的憤恨不甘,咬着牙答應了夏樹的要求。
剛被“針對”過的三長老此時最識時務,甚至還在心中慶幸,慶幸夏樹不是随心所欲的人,還算講道理,沒有仗着實力胡來強搶六眼;就算動手也是反擊,而且下手有分寸,手下留情沒有殺人。
幾百年才有一個的六眼就這麼不歸五條家了,大長老心疼得直抽抽,從族人手裡接過嬰兒襁褓遞給夏樹時一張橘子老臉上擠滿了擔憂和不舍:“您要帶走六眼,我們沒有二話,但不知您能否保證六眼的安全……”
帶走六眼也就算了,可别帶走後養死了啊!這可是幾百年才有一個的六眼,可珍貴了!
——五條家舉族供養六眼不僅是想培養六眼庇護家族,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六眼對大腦的負擔極重,繼承六眼的五條族人幼年往往身嬌體弱,如果不聚全族之力,六眼很難平安長大。
“放心,我不會把你們家的六眼養死的。”瞥了憂心忡忡的大長老一眼,夏樹伸手一招,大長老懷裡裹得嚴嚴實實的襁褓就飛了過來,安穩輕柔地落進他懷中。
思維敏銳的三長老猛地擡起頭,從夏樹的話中察覺到他對六眼的态度,繼而窺出他毫不遮掩的一些想法:他對六眼沒有企圖,單純隻是完成五條真的委托。
換句話說,今天夏樹從五條家帶走六眼的根源在五條真,不在夏樹。如果不是五條真的請托,那六眼對夏樹其實毫無意義!
也許,事情還有轉機,五條家并不是徹底失去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