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好好對話了吧?”坐在櫻花樹上悠閑地晃蕩着雙腳,夏樹仍是笑吟吟的模樣,“我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是我自己要帶走六眼,是你們五條家的老祖宗請我這麼做的。”
大長老、三長老臉上的憋屈中多了一絲憤恨,以為夏樹是在故意挑釁:張口就說什麼老祖宗,難道他一個少年人竟然認識他們五條家的先輩不成?
倒是平日裡最喜歡翻閱家族古籍、博聞強識的二長老有些驚疑不定地輕“咦”了一聲:六眼、家族先輩,這兩個關鍵詞結合起來,讓他聯想到了家族藏書庫中的一份手劄。
不等二長老想辦法求證自己心中的猜想,夏樹已經坦然說道:“五百年前,我接了五條真的委托,與他結成束縛。”
“——你們若是不信,不妨自己看看,時至今日,那份束縛依舊纏在我身上。”
五條真不僅繼承了六眼,生得術式還是五條家最強的無下限。
作為特級咒術師,五條真的咒力十分充沛。五百年過去,他與夏樹結下的束縛至今依舊清晰堅韌,不曾有半分消退。
其實,夏樹早就可以強行将身上纏繞的束縛斬斷。
但夏樹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沒有幹出拿了報酬不幹活的事情。
作為曾經不事生産,靠接委托賺取錢财維生的忍者,夏樹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
他不會将自己已經接下的委托抛之腦後,更不會背棄自己許下的承諾。
見夏樹神情坦然,又想到夏樹輕松吊打他們之後沒有乘勝追擊,三位長老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不管怎麼說,至少夏樹不是五條家的敵人,沒打算反手滅了五條家。
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三位長老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便也順着夏樹的話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纏着的束縛,确認了結成那份束縛的咒力确實來自五條家的上一任六眼五條真。
——至于這三位長老為什麼會熟悉五條真這個五百年前老祖宗的咒力,那就是五條家的另一個秘密了。
确認夏樹所言非虛後,年紀更輕一些、思維敏捷的三長老猛地瞪圓眼睛,瞠目結舌地看向夏樹:“你、你認識五條真,你——”究竟活了多久,又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噓……”将食指豎起貼在唇上,夏樹神秘地笑了笑。
三長老猛地閉上嘴,這違背他本意的動作讓他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緊接着,三長老又發現自己張不了口,更說不了話。要不是剛被揍過一頓渾身都疼,他都要被吓得滿地亂爬了。
庭院裡的其他五條族人也不是蠢的,慢一步也想明白了三長老沒問出口的事情。
隻是,看着三長老嘴唇粘連在一起怎麼也張不開的滑稽模樣,沒有人敢當着夏樹的面開口将事情挑明,全都唯唯諾諾地低下頭裝個睜眼瞎。
夏樹從櫻樹上跳了下來,厚實的鞋底悄無聲息地踩在薄薄一層的落雪上,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你們有什麼疑惑,自己去翻五條真留下來的手劄,别問我。”
這不是夏樹懶得多說,而是夏樹也不清楚——哪個好人接任務會把雇主的目的想法調查得清清楚楚?反正雇主付了錢,雇主怎麼說就怎麼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