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家财大氣粗,直接将本家大宅的一座獨門獨戶的院落拿出來專門提供給族人生産。
考慮到五條家每一個新生兒都有可能繼承六眼,五條家裝修這座充作特殊産房的院落時還未雨綢缪地布置了許多套防護結界。
現在那些防護結界全部開啟了,六眼降生的院落被符文結界重重籠罩,保護得水潑不進、針紮不透,外人絕對無法入侵——按理來說本該是這樣。
但現實往往荒謬,往往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
六眼降生的院落此時已經是五條家防護程度最高的地方,就連家族保存咒具的禁庫都比不上。這裡本不該有外人出現,可偏偏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至極地響起。
清脆的少年聲音響起後,容子生産的産房外,所有五條族人同時戒備起來,嚴陣以待。
抱着六眼神子的大長老被守護在最中間,他警惕地環顧了衆人所在的和式走廊一圈,并沒有發現那道陌生聲音的主人。
一旁的三長老左右環顧,突地,他眼神一凝,猛地指向一個方向:“看窗外!”
屋外正下着小雪,細碎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為整座院落披上一層薄薄的白紗。
院子裡,精心布置的枯山水被飄落下來的雪花蓋住了。從走廊上開着的窗戶往外看,隻能看到一棵花葉凋零的櫻樹孤零零地立在風雪中。
隻剩枯枝殘葉的櫻樹上落滿白雪,樹上,離地三米左右的一根粗壯樹枝上,正坐着一個不懼風雪、身影莫名虛幻的少年。
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要早,少年不知道在樹上坐了多久,明明他四周的樹枝上已經落滿積雪,可他身上還是幹幹淨淨的。
這個陌生的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衣着單薄,眉眼清俊。
他銀發金瞳,五官精緻,碎發淺淺搭在白皙額頭上,燦金瞳眸在雪月夜色中亮着異于常人的光輝。
五條家傳承千年,是個規矩森嚴的大家族。
像這樣的大家族,總喜歡在細節處窮講究,以此來彰顯自家的底蘊深厚。
比如說,在本家大宅居住的五條族人日常都穿傳統和服,以此體現高門大戶的肅穆莊重。
而這個莫名出現在五條本家大宅的陌生少年不僅在寒風蕭瑟、細雪霏霏的天氣裡衣着單薄,還穿得跟五條家的和式庭院格格不入。
在這初冬時節,少年穿着白色純棉T恤、黑色寬松七分褲,腳上蹬着一雙白色球鞋,裸露出來的腳踝細瘦纖白,膚色比天上落下來的雪花還要白皙。
少年名叫夏樹,宇智波夏樹。
他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五百年前被母親帶着穿越時空從忍界來到人界。
夏樹不僅繼承了宇智波寫輪眼的血繼限界,同時還繼承了母親的妖怪血脈。
六歲那年,夏樹從忍界來到人界,封印在他體内的妖怪血脈覺醒,他由忍者變作半妖,并以半妖的身份從戰國時代活到現在。
妖怪壽命漫長,夏樹繼承的血脈又太過強大。五百年過去,夏樹從幼童長成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但他并沒有成年,仍舊處于成長期。
五百年前,夏樹結識了五條家的上一個六眼五條真。
他接下五條真的委托,與五條真結成束縛,承諾會将五條真之後的六眼帶離五條家,讓六眼在五條家之外長大成人,而不是在五條家作為神子被供奉着長大。
不久前,夏樹預感到六眼即将降生——等這一天,夏樹已經等了五百年;時至今日,五條真留下的束縛也已經在夏樹身上纏了整整五百年。
今晚新月剛剛升起,夏樹就出現在山上,往下俯視着山腳下綿延數裡的五條本家大宅。
六眼降生後,夏樹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層層結界,進入了六眼出生的院落裡。
之後,夏樹就一直在這裡。他親眼看着六眼的生身父親改變态度,看着五條家的長老們齊聚。
直到新降生的六眼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他才出聲跟五條家的人打了個招呼,彰顯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