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卻是經營有道,管理有方,着實是巾帼不讓須眉啊!”李仁對茶社女子極為贊賞。
其實他膝下也有一愛女,他的女兒溫婉娴靜,樣貌端好,别人也是羨慕不已的,但他心裡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膝下無子,醫館後繼無人。
他倒是希望女兒能承襲衣缽,怎奈他的愛女隻是尋常女子,對行醫采藥之事毫無興趣,他也不好勉強。好在他家姑娘女紅極好,知書達理,應當不愁嫁個好人家。
其實在内心深處,他倒是希望愛女能如茶社掌櫃那般能幹,能将他們李家的醫術發揚光大。
“李大夫所言極是,我們茶社之中的夥計都稱贊掌櫃本事大,短短數月,我們這‘陸羽茶社’便已成為州中數十家茶館之中生意最好的一家,眼下又有了茶藝表演的噱頭,每天都是日進鬥金,沒想到平白無故的趙公子會在我們茶社昏倒。”
金旭歎了口氣表達他的惋惜之情,因為趙大公子昏迷不醒之事對茶社生意确有影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對家放的消息,說是茶社的東西不幹淨,吃了中毒,這樣一來那些不明就裡的人信以為真,茶社的生意自然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好在也有當時在場的茶客為“陸羽茶社”證清白,他們看得真切,那趙大公子未曾飲上一口水,吃上一口東西,昏倒之事與茶社自然無關。
有人傳出謠言,也有人澄清,相信他們的老茶客自然依舊光顧,那些對“陸羽茶社”不甚了解之人莫衷一是,也就不敢貿然前來了。
“其實有些時候,我們掌櫃也挺可愛的。畢竟是小姑娘,她最愛聽店裡夥計和她說些茶社之中聽來的奇聞異事。茶社之中,各色人來來往往,最不缺的就是新鮮事了。以前我倒是不贊成夥計們去聽,生怕他們聽得入神耽誤了幹活,既然我們掌櫃喜歡聽故事,我也就不加阻攔了,隻是吩咐夥計們不要誤了正事就好。每次掌櫃聽得高興,都會獎勵一些銀兩,講得越有趣獎賞自然也就越多。我在這行幹了這麼多年,還能靠講故事掙銀子倒是頭一遭聽說,有些夥計都覺得自己快成說書人了,全憑一張嘴掙錢,有時候掌櫃一次賞的銀子可比一個月的工錢還多,所以每次掌櫃過來和大家聊天,所有人都很高興。但她似乎并不喜歡那些編出來的故事,有些小子想出奇制勝,就編了些新奇好笑的故事讨巧,她笑是笑了,但賞的銀子卻不多,倒是有些夥計從客人處聽來的一些秘聞能得到極高嘉獎,特别是一些來自京畿的消息。畢竟不是尋常小姑娘,愛聽的故事自然也是比較獨特。小人把知道的都和趙大人、李大夫說了,不曾有半句隐瞞。”
金旭看了趙鴻一眼,畢竟趙宣在茶社之中昏倒,現下又不知病因,找不到掌櫃,生怕知州大人拿自己問罪。
“方才在茶社之中,金管事怕我不相信,帶我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确實未曾發現什麼女子的蹤迹。别說茶社主人,就連茶客之中,也不曾有女子。”管家認真禀報,以證實金旭所言非虛。
“那日趙公子昏迷之後,掌櫃她處理完茶社之中的一些日常事務後就走了,這幾天也不曾出現。其實小人也想找她,這幾天生意淡了,想讓她想想補救之法。我這管事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拿着這許多工錢,若是生意不好也覺得愧對掌櫃。”
趙鴻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聽出了金旭的弦外之音。
茶社生意清淡,那自是與愛子無故染病之事有關。
其一是茶客怕茶水飲食不幹淨,其二自是擔心茶社惹上官非,而這官又是一州之長,雖說趙大人明辨是非,但畢竟事情出在他唯一的愛子身上,他會不會一時情急做出些與平日迥異之事可不好說,所以不少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幾天自會不去茶館。
“金管事,你且安心回去,待我查明了真相,必會張貼告示為‘陸羽茶社’正名。這幾日生意清冷,不得不說是犬子之過,你且去賬房支取五十兩銀子,算是老夫的一點補償。你家掌櫃若是回來,你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老夫,這廂謝過了。”
知州大人如此通情達理,反倒讓金旭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樣的好官并不多見,處處體諒百姓生存艱辛,要是換了别的官員,愛子無故昏迷,還不把他們這些相關之人統統抓進衙門拷問一番。
“小人知道大人您素來為官清廉,小人可不敢要大人的銀子。如若真的拿了,恐怕要被州中的百姓指着鼻子痛罵一番。雖說這幾日生意清淡,但總歸有老主顧照應,也不至于虧錢。大人盡管放心,隻要有掌櫃的消息,小人必然來府上禀報,人命關天,小人絕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