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合身的襯衫穿在維恩身上,脖子上的那一條深紅色的傷痕依舊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
凝固的血塊阻止了傷口繼續滲出血珠,顔色也從鮮紅色變成深紅色。傷痕的邊緣能看到皮繩編織的花紋,看起來更像深紅色的鐵/鍊纏在脖子上,又或者是制作精美的……
項/圈。
赫越走在前面,維恩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後面,像是有一根無形的鍊子從脖子上的傷口延長出來,末端握在赫越的手上。
擦肩而過的蟲門的目光各異,大多都不是誇贊。
但無論他們的目光是什麼意思,落在維恩的眼裡,都是豔羨或誇耀的意思。
他真心實意地把這當作值得炫耀的資本,并暗暗自喜。
蟲族世界的大商場很多,放眼望去從事商品工作的,也都是雌蟲,而且是有主的雌蟲。顯眼的地方,例如脖子、手臂、手背等,能夠看到外現的标記。
赫越在畫材店買了很多東西,問就是剛剛那副出現在記憶裡的畫勾得他手癢。繪畫是他的興趣,在穿越前,也算是他的工作。
(這個人的身上沒有。)赫越的目光在畫材店老闆的雌蟲上掃過。
【不是的,他的刻印應該在其他地方,隻是衣服遮住了而已。】
赫越看了看貨架上的東西,将畫筆丢進維恩手裡的購物推車裡。
(我還以為每一隻雌蟲都巴不得把自己的标記露/出來,沒主的雌蟲不是最下等的一類嗎?)
【如果标記随機生成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的話……】
那些不太合适露/出來給别人看的地方。
(倒也合理。)
購物車從空無一物到被各種畫材填滿,各式各樣的顔料、工具都被赫越挑了個遍。
赫越将兩張卡都拿出來,順手遞給了維恩:“刷卡。”
這種隻看商品不看價格的生活方式赫越從小過到大,穿越前是不管怎樣在商場消費,家裡的資本都不會少一位數的富家子弟,穿越後是軍雌上校和研究所博士趕着來送錢的雄蟲。
生活的苦是落不到一點到他的身上。
維恩将面上那張自己的卡遞給雌蟲店長,打包好所有的東西,又把小票機快要幹冒煙那麼長的票據扔到了櫃台旁邊的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兩人路過基地的操場,聽見那邊格外嘈雜的聲音。
“今天的基地還挺熱鬧的。”赫越往那邊張望了一眼。
發放物資和軍服的隊伍排成了長龍,新入伍的軍雌們互相聊着天。他們拿到的肩章是一塊裹了硬紙闆的黑布,上面隻有一條白色的橫線。
“這兩天是新兵入伍,馬上就該開入役大會了。”維恩解釋道。
赫越靠在高處的圍欄上看下面基地裡的新兵雌蟲,總覺得他們像穿越前參加軍訓的小孩一樣洋溢着興奮和激動。
維恩手裡還提着東西,但也跟着停下步伐,停在圍欄邊。
(他們在高興什麼?軍區的訓練不得要他們的命嗎?)
【他們絕大部分都是無主的雌蟲,雖然他們沒資格當軍官,永遠隻能是士兵或者軍士,是作戰的工具,但相比起在外面當最低等的奴隸,随時可以被踐踏的牲畜,可能還是軍區裡要安全些。】
無主的雌蟲……
怪不得科維勒要把自己伴生雄蟲的培育膜撕開,争取幾秒時間簽訂契約。就算經受基因刻印的反噬,也得獲得成為軍官的機會。
正想着,操場上傳來幾聲劇烈的轟響,漫天的煙霧卷着火光蒙蔽視野。蟲群們騷亂聲此起彼伏,夾帶着尖利的尖叫聲。
除了燃燒後發糊的味道,赫越還明顯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