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進化到一半,還甚至連向導都沒見過的哨兵們傳成人.妻的事情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也不算複雜。
事情的起因是祁紀剛穿越過來腦子不清醒,下意識向身邊最近的人尋求一絲安定。
但祁紀當時作為一個被泡在罐子裡快腌入味了的試驗品,身邊不是因為工作繁忙,再加上人體實驗的壓力導緻精神狀态搖搖欲墜的研究員,就是同在罐罐裡的懵懂同胞。
這種情況下,祁紀下意識選了同胞裡發育最好的——隔壁罐兒裡的葉硝,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于是,在祁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迷迷糊糊的和對方半綁定了……
每天和祁紀見面的哨兵們,雖然因為人生沒有說明書,所以對聯接的事情懵懵懂懂,但他們的本能卻還在,下意識地感覺祁紀身邊的氣息像是個有主的,但又因為聯接不完結所以并不能肯定。
【感覺像是别人的,但也不是不能拼一把的是什麼?這可不就是人.妻嗎!】
曾經,一位在治療完畢之後敞開心扉的哨兵如是和祁紀說道。
當初聽到這個理論的時候,祁紀的第一反應是加大劑量,第二反應是自己出現幻覺,被反向污染了。
即使後來這哨兵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群人壓走,用事實證明,這隻是對方腦袋黃黃所以看什麼都黃,不是祁紀的問題,他也沒有變得開心。
因為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滿腦袋黃色的人,在祁紀意識到的時候,這個奇奇怪怪的八卦已經不收任何人控制地傳播擴散出去了。
在發現事情已經無力回天之後,自暴自棄的祁紀在沒事閑着的時候還捋了一下,意外發現如果用稍微誇張并戲劇性的話總結提煉一下的話,他和葉硝之間的故事,竟然真的和某些帶球跑文學非常的相似。
關鍵詞:意外的夜晚、各奔東西的兩人、身體……或者随便哪裡多出來的東西。
更形象一點的話,這孩子還是一人懷了一半……或者四分之一,畢竟聯接并不完整。
……這麼一算,其實那些傳聞真的有些道理。
想到這裡,祁紀悄悄地瞥了一眼對面的人。
而對面的葉硝也像是照鏡子一樣下意識地模仿着祁紀的動作。
見狀,祁紀點點頭:嗯,還好,還是傻的。
唯一讓祁紀覺得這日子還能過的,是這隻是半綁定,所以雙方對彼此的影響有限,算是有名無實,葉硝在借機逃出基地後就再也沒見過面,自然也不知道聯接的存在。
而聯接帶來的唯一副作用就是眼前傻兮兮的,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總之也在點頭的意識體。
意識體沒有本體的記憶,全憑本能行事,雖然會時不時出現在祁紀身邊,但目前看來也隻能做到些幹擾祁紀工作,或者搗亂讓他睡不着覺這種小事。
不過今天之後就祁紀就不會再因為這些事情困擾了。
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解開兩人間的聯接了。
祁紀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态,無視掉面前并不知道自己風評被害,并且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的,半個孩子的另一個爹。
随後面無表情地按照以往的流程開始重複之前與凱德交流時的内容,企圖蒙騙凱德的潛意識。
祁紀按照着之前和凱德的對話,完整地背誦着:“……每次澄清我也是會累的。”
葉硝歪頭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澄清,你不要我了嗎?”
“……”祁紀面色古怪地看了葉硝一眼,莫名有點心虛。
葉硝的意識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完整的原因,所以每次出現的形象都不固定,祁紀甚至想不起來他到底長什麼樣。
比如這次,他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保守估計站起來比祁紀還要高一頭的姜餅小……巨人。
完美的和餅幹地闆喝鹹蛋黃燈泡融為一體。
因為這種特性,所以凱德的潛意識會下意識地忽略掉他,甚至,葉硝此時還搶了剛剛凱德的位置,身體力行地為祁紀本來信手拈來的工作帶來一絲不确定性。
“……”祁紀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着剛剛的對話,“他們怎麼說?”
“關于你有多好看嗎?”姜餅人葉硝沉吟片刻。
兩秒後,葉硝有些失落地垂下腦袋:“嗯……等我腦子不那麼扁的時候你能再問我一次嗎?現在我腦海中浮現出的修辭根本就配不上你。”
這話聽起來肉麻得很,祁紀反複确定,試圖分清葉硝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有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套路了。
看來以後話療的時候不能什麼都聊了。
祁紀在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想了些什麼之後猛地搖頭,他愛聊什麼聊什麼,反正自己要和葉硝解除綁定了,這種局面是不會發生第二次的!
眼看着對話徹底跑偏,祁紀也不再試圖挽回,他捏了捏眉心,低聲安慰自己:“沒關系,很快就要結束了。再忍忍就好。”
姜餅人看上去十分迷惑,但看祁紀生氣了,便不再多說,而是從座位上起身,來到青年的身邊。
“有我在,不用那麼小心謹慎也沒關系。”姜餅人将手搭上祁紀放在巧克力辦公桌上的手背。
“我并不會被意識海的主人發現,所以隻要我們一起,就不需要做這些,你直接行動也可以。”
祁紀:“……你怎麼不早說?”
姜餅人的五官隻是簡單得線條,四肢也是僵硬的烤餅幹,但祁紀莫名從葉硝的身上看到一絲羞澀:“因為我想和你相處得更久一點。”
祁紀冷笑:“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說了?”
白巧克力畫的眼睛望向祁紀,雖然有着一副幼兒向的外表,開口卻是帶有磁性的男低音。
“因為我發現你不願意。”
*
在祁紀的辦公室中,柯因正面臨着自己職場上的第一個重大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