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甯坐進車裡,安夏被告知可以提前下班了。
晚高峰的市區略顯擁堵,裴聿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要先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
“你的胃……”
沈司甯轉頭看向他:“肯定撐得起你女伴的身份。”
下來前,她喝了杯速食的燕麥粥,自從知道沈司甯的胃嬌貴後,蔣霖就在辦公室常備許多這類不傷胃,又能讓她應急的食物。
“又說氣話。”裴聿拉過沈司甯的手,摩挲她空無一物無名指:“甯甯今天很美。”
“是裴總挑禮服的眼光好。”
沈司甯低頭看見裴聿手上那枚婚戒,和她的那枚明顯是一對,連圖紋都一樣。
“太太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裴聿沒否認項鍊和禮服都是他的傑作,拉過沈司甯的手就沒再放開,指縫穿插,十指相扣。
沈司甯似笑非笑:“裴總就是這樣靠感覺猜到我指徑的?”
“看來甯甯試過了,尺寸剛好。”裴聿勾起唇角,滿臉笃定。
沈司甯總是說不過裴聿,将臉轉向窗外:“讓你失望了,戒指太大,戴不住。”
裴聿十指相握的手微微發力,好似在感受指縫的大小,“怎麼會,我捏了那麼多手,找了一雙感覺最熟悉的才去測量。”
沈司甯倏地轉頭,“賣戒指的地方也沒罵你變态嗎,專挑小姑娘手摸。”
“甯甯好天真,我說什麼都信。”裴聿忍笑,在沈司甯的手背落下一吻。
她生氣地要把手抽走,裴聿攥着不放,“别氣,領證那晚你睡着後,我量過你的指徑。”
沈司甯微微頓住,手心源源不斷傳來暖意。
一路無言。
沈司甯不想回憶那晚旖旎的瘋狂。
車輛在遠郊一座私家園林外停穩,園林大門敞開,門口絡繹不絕。
幾乎彙聚了隻有雜志上才見得到的企業家,和娛樂圈的一些一線大腕。
她分明記得霖姐說是私人晚宴,可現場的氛圍總讓她覺得有很濃重的商業色彩。
“這是私人性質的慈善晚宴,沒有拍品,參加者自願捐款做慈善,其實就是購買一張進入上流圈子的門票,也是身份的象征。”裴聿解釋道。
由于私密性極強,并沒有媒體和狗仔,保密和安防措施做的極好。
裴聿繞到沈司甯這邊,牽她下車。
沈司甯将手繞進裴聿臂彎裡,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薄唇輕啟:
“世家大族屹立百年不倒的原因,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将後起之輩壓死在名利場上嗎?”
“甯甯真聰明。”
兩人相攜步入宴會廳,男才女貌,一進來就引起不小的注目和議論。
沈司甯環顧四周,和不遠處的秦晟目光相對,他身邊站的是影後姚靜。
秦晟隔空沖她舉杯淺笑,沈司甯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太太對别人總是笑的很甜。”
“你也說了那是别人,對你自然不一樣。”
沈司甯挽着裴聿的臂彎,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掐住他胳膊内側的軟肉。
“我的榮幸。”裴聿臉上笑容加深。
他拒絕了端着酒杯來搭話的人,帶沈司甯走到俞子珩那邊的沙發坐下,神情松散了不少:“路上堵車,來晚了。”
“家有嬌妻,深表理解。”俞子珩早有準備地将兩杯酒放在他們面前。
沖沈司甯伸手:“嫂子好,初次見面,我是裴聿發小,俞子珩。”
沈司甯笑着回應:“你好。”
她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從小在俞老爺子身邊長大的俞家長孫。
沈司甯還沒握住俞子珩伸來的手,就被裴聿先一步握上,打趣道:“假正經,聽說你又換了一個,被俞爺爺罵的不輕,沒帶來?”
俞子珩也總算見到廬山真面,讓裴聿在緊要關頭打了一夜電話,湊錢娶回家的女孩,果然視若珍寶,連手都不給握一下。
俞子珩傻樂呵,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模樣,“這種場合,帶來不合适。”
他平日裡總是這樣不着調,為了蒙蔽其他人的眼睛,女伴經常換,但做起事來卻有裴聿當年在國外的狠勁兒。
“還是你幸福,和嫂子兩情相悅,背後家族裡的爛攤子也收拾的服服帖帖,沒什麼煩惱了。”俞子珩羨慕地說。
沈司甯沒說話,端起眼前的酒杯,被裴聿攔住,随即仰頭飲盡,又叫服務生送來果汁。
“胃不好,能不喝酒就别喝。”裴聿攬過沈司甯的肩頭,“冷嗎?肩膀很涼。”
她今天穿的一字肩禮服,室内空調雖然恒溫,但半露的肩膀難免會觸感冰涼。
沈司甯搖頭:“不冷。”
俞子珩一邊看着,一邊默默喝了兩杯,“這酒怎麼味道怪怪的,散發着愛情的酸臭味。”
沈司甯被逗笑了,也看得出兩人像有正事要談,“我去那邊吃些甜點,你們聊。”
“别走遠。”裴聿捏了下她的掌心。
“嗯。”